“还成。”栖迟搭腔。
判官好半天才把一碗药灌下去,又花了好半天把苦味冲淡,完事后开始忘恩负义地吐槽:“都多少年了,杏粼配的药还是那么苦。”
“良药苦口。”栖迟把新炭埋进灰里,“谁叫你不爱打针挂水吞布洛芬。”
“现在的人人鬼鬼都被惯坏了。”判官又开始忆苦思甜,“你说放在我们那个年代,一碗苦药都难求。”
“我们的年代?”栖迟轻嗤了一声,“我可不知我是哪个年代的。”
判官尴尬地笑笑,又躺了回去。
“大人,你是明朝生人?”栖迟问。
“非也,宋朝中人。”判官闭着眼慢悠悠道,“也是在前任判官手下打了几百年的苦工才有了今天。”
“哦。”栖迟默了一阵,又问,“前任判官呢?”
“功德圆满投胎去了。”大概是喝了药,屋子里又闷热,困意渐渐袭来,判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稀奇,“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好奇。”栖迟说,“后来他再轮回转世,你又见过他吗?”
判官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见到也不认识了。”
“生死簿中没有记录吗?”
“为了防止徇私舞弊,地府当差的生魂死魄等到投胎转世的那一刻,他在阴司里的所有过往都会一笔勾销,即便生死簿上溯九十九世下定三生,也瞧不出任何端倪。”判官迷迷糊糊道,“我只是生死簿的执行者,并不是他的主人,我能知道的也只是上头愿意让我知道的。”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在彻底睡过去之前,判官含糊不清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到底在好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