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我跟施灿之间,还能共处多久,将来还会不会遇见。”栖迟低声回答,但判官已经听不见了。
他把包过蒙汗药的油纸扔进火盆里毁尸灭迹,然后走到了几步开外的紫檀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锁着屏,边上平放着蓝底黑字的生死簿。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触碰到书页的瞬间似乎有一道电流直接贯穿了他的五脏六腑,而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飞快地从眼前闪过,栖迟猛地倒退一步,后背沁出了汗津,但身体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他缓了口气决定再试一次,生死簿这次却没了动静,只是等他翻看数页,里头都只是一片空白。
掌管凡人生死寿命的册子又岂是随随便便就可查阅的,这一切在栖迟意料之中,但非亲眼所见终归不死心。
这是他数百年来第一次逾矩,为一个不知好歹的小王八蛋。
出了第一殿,栖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鬼城西南处人迹罕至的废弃矿山。矿山深处便是重重石门关卡的阴司鬼牢,一般的魂差鬼吏根本靠近不了。
厚重山门下,圆脸男孩儿正全神贯注捏着雪球,他听到动静抬起头,脸上闪过诧异之色,旋即又恢复镇定,绽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栖哥,你怎么来了?”
“路过。”栖迟把一个打包盒递给他,“刚出锅的饺子,还热乎。”
“谢谢栖哥!”陈冉双手接过,又往他身后望了几眼,“灿哥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你灿哥出息了,正离家出走呢。
栖迟摸了摸鼻子:“他在家。”
“哦哦!”陈冉把醋包倒进盒子里,又拨出来几个分给了身旁的看守同伴,他怕施灿担心,又忙不迭跟栖迟交代,“你叫灿哥不用挂念我,我在这挺好的,包吃包住还清闲。”
“嗯。”栖迟心不在焉地应着。
几十米高的山门铁索缠绕镶嵌在崖壁内,将里头的光景遮得严严实实。
“栖哥,”陈冉一口塞下两个大饺子,“怪不得灿哥老说你好话,其实你是挺好的。”
栖迟愣了愣:“施灿说我好?”
“是呀!”陈冉怕他骄傲,又适时打压他,“不过骂你的时候也挺凶,说你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