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闻人语平时虽是个口无遮拦的主,但该闭紧嘴巴的时候一个字都泄不出去,栖迟跟他探讨这个事情也许并不是抱着多大的信任,可他人的私事听完也就算了。
他顺势接过杏粼手中的保温瓶,戴上帽兜:“花瓶里的彼岸花枯了,刚好我去摘几束回来换上。”
杏粼喜花,但地狱里除了彼岸花再无其他,闻人语便耐着性子在第一殿外种了满满一地,经年累月地料理栽培,花开得远比城外鲜活娇艳。
“要不我去送药吧。”栖迟真诚建议,“黑无常大人不如去花鸟市场捣鼓点种子。”
闻人语:“什么意思?”
“就是,”栖迟难得张不开嘴,“施灿拔干净了。”
“什么?”闻人语叫破了音,“拔干净?那混蛋玩意儿摘的是我的花?”
“啊……”栖迟不动声色地勾过保温瓶,“昂!”
溜之大吉。
雪下得深,才一个小时的功夫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踩在上头咯吱咯吱作响。
每到这骤寒的日子里总是头疼难耐,判官锁了门窗燃了香,又揣了个汤婆子捂在怀里,先前cy送了他一个充电暖手袋,他总用不惯。这几年地府发展突飞猛进,他虽全力支持但总也念旧,算算坐上判官的位子竟也四百年有余。
屋外传来脚步声,栖迟顶着一身风雪推门进来,判官纳闷了一下:“哟,杏粼什么时候能使唤动你了?”
“替下赔罪呢。”栖迟好事做到底,将药倒在碗中端给了他。
判官从躺椅上坐起,额上还冒着虚汗。
“介意我坐会儿吗?”栖迟没等判官点头就自顾自挪了一条矮凳,捡起火盆边的火钳扔了几颗木炭进去。
汤药正热气腾腾,熏得眼镜片上蒙了薄雾,判官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场景,笑道:“你这大长腿坐着不憋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