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被他一扶,只觉得那手掌冰冷如铁,带着一股不容自己抗拒的力道。
他额上冷汗涔涔,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在打颤。
“无……无事,徐大人,是下官……下官一时眼花,没留神把银子掉出来了,让大人见笑了。”
他慌忙弯腰去捡那散落的银子,可两条腿却抖得如同筛糠,竟一时直不起腰来。
这徐锋究竟想要干什么,要是逼问出了王老二,何必再和他惺惺作态?
可若是王老二没有供出自己,为何还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刘县令心中不停思索着,额头冷汗滚滚,用着宽大的袖袍擦拭了好几遍。
徐锋的目光在刘县令那肥硕的身躯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地上兀自磕头不止的王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扶着刘县令,佯作恍然大悟。
“刘县令这是有所不知,这王二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巧言令色,欺瞒县令,诬陷县尉,还想讹诈县衙三百两银子!依本官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被赵县尉冤屈的苦主!”
这番话,让刘县令顿时如坠冰窖。
徐锋,果真是知道了,王老二怕是什么都说了!
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从这场漩涡中逃出生天!
忽然,刘县令脑中灵光一闪,徐锋既然敢和自己说这件事情,说明王老二还没有攀咬出他!
他连忙顺着徐锋的话头,直起身子,脸上瞬间堆满了“义愤填膺”的神色“。
徐大人明察秋毫!下官糊涂!险些被这刁民蒙骗过去!这王二,胆大包天,胆大包天至极!竟敢如此构陷忠良,欺瞒朝廷!”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抹了把冷汗,心中却愈发忐忑。
这徐锋心思深沉如海,不知道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这番话。
徐锋微微颔首,看向刘县令的眼神意味深长,直让刘县令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嗯。既然如此,那刘大人不妨说说,依照我大乾律例,这等当面欺瞒朝廷命官,意图诬告良善之徒,该当何罪啊?”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地上如捣蒜般磕头的王二,动作一僵!他那双浑浊的三角眼中凶光一闪,死死地瞪向刘县令,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