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阻拦。
没有人敢靠近。
就连晋王,也只能站在血泊边上,咬紧牙关,一动不动!
整座高台,风声呜咽,火光翻滚,仿佛这一夜的命运,已彻底……脱出了他的掌控!
风声猎猎,火光燃至极旺。
任直一的脚步停在台阶尽头,微微侧首,目光从银色面具之下扫过晋王。
他站在那儿,整个人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冷冷一笑,声音低沉如夜潭的涟漪,泛着说不清的寒意:
“你真以为,堂堂天机山高手,是这么好请的?”
晋王面色剧变,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嗓子微哑:
“你……你什么意思?”
任直一并不着急,只是一步步走回高台,步伐从容,语气淡漠:
“你真以为,就凭你那点金银,几句空口承诺,就能让天机山高手榜第七的杀神,为你卖命?”
“你真当……江湖中所有的高手,都是你宫中养的鹰犬,随唤随来?”
“你不觉得,一切……是不是太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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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点点低下,却又像钉子,一颗颗钉进晋王的脑海。
“从你注意到‘任直一’这个名字开始。”
“从你让人打听他的行踪、背景、来历,到你放出赏格、递出招揽之意。”
“再到你自以为悄无声息地设下接触暗线,安排人去谈条件、议价格。”
“每一步。”
“每一步。”
“是不是都顺利得——过分了点?”
“有没有人拦你?有没有人说找不到人?有没有人警告你,那是疯子?”
“没有。”
“没有任何阻力。”
“哪怕是天机山高手榜排行第七的高手,你的人,也轻而易举地收到了‘回应’。”
任直一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缠绕着寒意的丝线,一寸寸勒住了晋王的咽喉。
而晋王……终于开始呼吸困难了。
他的喉头蠕动,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整张脸已苍白如纸。
是啊……
从最初听说“任直一”三个字,到今日站在身边的这个“杀神”,整整一个过程,仿佛被冥冥之中一只无形之手推着向前。
一切太快,太顺,太不可思议了!
当时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这是命运偏爱,天助他王图大业!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哪里是天助?
分明是一步步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忽然猛地抬头,眸光中满是惊骇:
“你……你不是任直一?”
“你到底是谁?!”
任直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再次转过身,背对着他,目光望向那寂静如死的上南村,声音却在这夜中如寒钟响起:
“你……不配知道。”
这句话落下,台上台下,无人不震!
晋王的眼睛猛地一缩,仿佛有人在他脑中敲响战鼓,一声又一声,将他心神彻底震乱!
“你、你、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是你……你和那女人……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他声音拔高,像一头惊恐的野兽!
“从我决定出兵,从我把兵马调往燕郊,从我围困上南村……从第一步开始……你们就在等我中计?!”
“你们的目的……是引我来攻这个车队!”
“是让我……让我对她出手!让我主动背负‘乱臣贼子’的名头!”
他脚下一软,差点跪在信服的尸体边!
火光映照之下,他整个人如同失魂落魄,汗水浸湿了内衫,冷得如坠冰窟!
——这一切,全是局。
——从任直一的“出现”开始,局就已铺好。
而他——这位自诩心机深沉的晋王,在人家的棋盘上走得一本正经,自以为掌控一切,实则不过是案上的一枚棋子!
他猛地想起自己曾对手下说:“若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叫他们灰飞烟灭,那便是天赐良机。”
现在看来……
天赐良机?
不,是人设天罗,等他自投罗网!
“你们……早就盯上我了?”
他喃喃自语,喉咙干涩如砂砾。
任直一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