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粗心时也可以很粗心。不是同情,不是的。他并没有自恃家庭美满而觉得季玄可怜,他只是想把季玄捂暖了,想看他笑,想让他开心,动机纯粹毫无杂质。

这是喜欢,这不是同情。

荀或连自己对季玄的过分依赖都没能察觉,这种倚肩的亲密不是朋友该有的,哥哥也不是对谁都能叫的,为了你而不谈恋爱的话,更不该说。

可是季玄了解他,荀或只是没有学过什么叫距离与隔阂,学了也不会。

幸好他不会,才能容许自己卑劣地从罅缝里汲取他的温暖。

“其实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荀或忽然说。

他是没心思读书了,思绪呈网状发散,开始瞎扯闲聊。

“什么目的?”季玄配合着问,顺带锁上了屏。

“这就要从一道重要哲学辩题说起了:如何维系三个人的友谊。”

荀或来宿舍报道的第一天,地上摊着对一模一样的行李箱,他听见俞斐骂猪,脸上笑问你们认识啊?实则一颗心早沉了下去,原来这两位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得连一根针都插不进。

“我就一个人光秃秃的,听着他们打闹,太难不孤独了,”荀或嗟叹,“当然,我没有说他们不好的意思,只是我会酸,你懂吧?三人行,但其中两个关系特别铁,不过——”

他兴奋起来:“自从我发现他们是gay,我就快乐了,朋友和男朋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我还酸个屁,吃糖都来不及!然后啊,大三的时候你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