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瞭回来,他撩起沾雨的眼皮看看冒冒失失的人,让他过去给莫婵磕磕头。

在周瞭跪人的时候,周屿撑着伞,看着老太太的墓。

在多年以前,周瞭还小,周屿还是个警校学生,忙得顾不上自己,周瞭都是去楼下蹭饭、蹭床,玩太累直接睡着,小脏脸都是莫婵用手帕擦干净的。多亏有莫婵,不然周屿自己忙得三天两头找不到人,家里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被他养死了也不一定。

后来在周屿成为一名光荣的、全身心为社会奉献的人民警察,周瞭也有莫婵带、教,完全看不出来这么心灵手巧,能做家务,能做饭。他们两个大男人才没有过得那么颠三倒四,家像个家。

只是后来照顾他们的老奶奶走了、贴心的小弟出国了,周瞭这个臭小子也上大学了,离散后的相聚好像只有这种特殊的日子。而他们最想见到的人从没有回来过。

从墓园出来,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到家,回家的窄小楼梯仅够两人前后走,低矮的楼梯板随时能碰到两人将近一米九水平线上的脑袋。

这种在市区的老房子,周屿要是把这个房子卖了,也能小富一笔,但周瞭不想,周屿也没动过这个心思。

路过二楼,他们都不露声色地看了看那扇很久没打开的门。

周瞭回家也不打扫卫生,在床上躺着不动弹,在小憩中做了一个短暂的梦里,梦到了小时候。

窗格子窄窄的老房子里,莫婵他哥哥平时工作很辛苦,又不会照顾自己,就要能干的周瞭委屈一下。并教他优秀的男生也要会打扫会整理,能出门赚钱也能回家下厨。

周瞭有点想这个年迈善良的奶奶,鼻子发酸,还有些愧疚。什么都跟着学,余光里看到了什么都不用做的莫若拙。

小矮子坐在凳子上,喜欢把穿着拖鞋脚尖垫在地上,细细的手指垫着下巴,像巨峰葡萄的眼睛笑眯眯的。

一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