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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戏子觉得日子实在是过得太舒服了。
白日里上课念书,和同学做做游戏,晚间回去和军阀一块儿坐着温习功课,两人贴着说些体己黏糊的心里话。周末的时候还能回梨园和师父师兄弟一块儿吃顿热热闹闹的饭。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得厉害,不仅遇上了军阀,他还对自己这般好。
这日下学早,小戏子心里琢磨着,就到厨房去讨教了,想要给军阀亲自煲汤。厨娘哪里敢让这小祖宗进厨房哟,要是磕着碰着了,只怕人都要被那冷面军阀吓死。
但小戏子恳求乖巧,让人实在没办法狠心拒绝,只好将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小戏子全然不觉这有什么危险的,认真听着厨娘指挥,认真放佐料,认真地炖。
可到底是经验不足,又不许旁人插手,拎了小蒲扇,被烟熏得眼泪直流。
军阀今日亦回得早一些,没瞧见如往常早早候着扑上来的人儿,才从管家口中知道小家伙今日去了厨房。军阀很少去厨房,偶然一趟,闲散站着聊天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忙毕恭毕敬地站好了。
军阀去寻小戏子,也懒得挑他们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厨娘在旁边紧张兮兮地看着,生怕小戏子什么时候伤着了自己,一回头就看见军阀在门口站着,吓得没噎过去。军阀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厨娘立刻小心翼翼溜出去了。
军阀本是来寻这小戏子,未料着小戏子没寻找,倒是寻了一只小花猫。
小花猫鼓了腮帮子吹着小炉火,小扇子摆啊摆,对那好不容易起来的一小簇火苗宝贝得不得了。军阀瞧着,忍不住乐出声。
这一出声,原先紧紧盯着炉火的小花猫可反应过来了,连扑带蹦撞进他怀里,把自己脸蛋蹭了干净,军阀衣襟上已然黑了一小块。
军阀是吃过苦受过罪的,不是大家温养的公子,日日书经不离手,还要君子远庖厨。他心中疼惜小戏子,私已心认作夫妻,故而觉得为他做饭也无妨事。
这会儿已是执了他手,主动蹲在炉前。
小戏子眼看着他将自己炉柴拆了干净,还没生气委屈,就看这人拿了几根柴架子,轻松燃了火。小戏子的眼睛也一下如火般亮起来,满眼都是崇拜的。
这对军阀自然是受用极了,他难得孩子气地炫耀般展示自己,拿了厨房的菜动刀子。军阀枪法准,用刀精,切菜也不在话下,样样精细得如刀刻般。
小戏子全程黏着他,一会儿挡着路一会儿黑了火,好在军阀厉害,这顿饭最终还是出了锅,吩咐人端去餐厅。其余人已是瞪掉了眼睛,从未传闻过有哪位主亲自下厨的,还是为了这么个并无名份的,旁人低看三分的戏子。
小戏子今日吃得格外多些,瘫着软软小肚皮要军阀细细轻轻揉。军阀逗弄他,轻轻哈上一口气,逗得他“咯吱咯吱”笑不停,一手揽了他一手教他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