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钟耐着性子:你又不爱吃。
聂与有些局促,感谢的话在嘴里顿了一下,声音也微不可闻:谢谢爸爸。
☆、我想死
餐厅里短暂地静了一瞬间。
当时沈知非和聂与离婚这事儿,在老宅里闹过好大一场。那时候聂与还是被沈知非拉过来的,恰逢沈和钟也在,沈和钟张青如夫妻俩一起下厨,做了好大一桌子菜。当时聂与就坐在沙发上,皮肤白得将近透明,明明是薄春,却依旧穿得厚厚的,手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沈知非在他旁边跟他爷爷下棋,顺便往聂与怀里塞了一只猫。那只猫平时是奶奶养在北院的,这个时候却沈知非带了过来,充当一个讨好聂与的小工具。
但是这个小工具并没有讨好到聂与。
聂与不看他,也不看猫,嘴唇有点白,神情很厌倦。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聂与不对劲,即使是跟聂与最不对付的张青如,这个时候也没去招惹他。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沈知非在有意无意地哄聂与,端茶送水果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这倒令人啧啧称奇了。
上桌吃饭的时候,聂与倒是给了沈知非面子,好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饭。他伸手的时候,手臂上的毛衣往上滑了滑,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以及手臂上蜿蜒着的,冰山一角般的红痕。那红痕整整缠了手腕一圈,应该是血痂掉了,露出或粉或褐的旧伤。当时沈和钟就变了脸色,却没发问,而是等吃完饭后,沉着脸问:小与手腕是怎么回事?
沈和钟在外面是威风八面七窍玲珑的沈部长,但是一回到家,就温和儒雅,体贴入微,这样疾言厉色的腔调,可谓是罕见至极。
因此一对老人没说话,张青如也不出声,只是退了一下沈知非,让他听话一点。
这个时候,聂与表现得倒不像是个抑郁症患者,他甚至比沈知非更早地反应过来,面色平平淡淡,声音却变了调:沈知非用手铐铐的。
沈和钟点点头,转头过来问沈知非:是真的吗?
沈知非也不惊讶,甚至脸上还有几分笑,无所谓道:是啊。
张青如有些胆战心惊,她皱着眉抢在沈和钟发火之前埋怨道: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小与疼不疼?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聂与笑了一下,那个笑在这样的境地下显得有几分苍凉,他不急不缓地把袖子往上拉了拉那上面竟然是更加荒唐的痕迹,有的地方都带血了,一片青青紫紫,看上去尤为骇人。空气那一瞬间都凝固了,还是沈和钟砸碎的一个杯子,才打破了这种几乎让人难以呼吸的气氛,他站起身,冷冷地骂道:混账!
那是沈和钟发过的最大的一场火。
我早就跟你说你那些脏东西不准带到家里!你现在做了什么?还手铐你以为是旧社会?用手铐还想玩什么脏路子?你
聂与客客气气地打断沈和钟,用词却分外讲究:沈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