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无须我费心,就迎来了我大婚之日。

这西齐郡主端得很,西齐王早几十年便是我大淮的手下败将,称臣得以自保,到底哪来的这许多底气?

大婚之夜,掀了盖头,这西齐郡主,在喜袍的映衬下确也有了几分明媚,只这眸子没那谁明亮,鼻梁不似那人挺直,嘴唇不如那人丰盈,带着光泽,连声音都没有那份清越……

装醉装累,倒头就睡。

第二日我稍微想了想,这西齐郡主,同我一样是没有权利选择这桩婚事的。只是她更惨,她注定得不到帝王的爱,又因这一纸婚约,失去了追求爱的权利。更何况,大婚前我就已想过,我大淮的下一代君王,定不会由这西齐中宫所出。出于种种这些让我稍稍良心不安的理由,我比照着母后的赏赐,再加了一倍,封赏了这新上任的虚名皇后,以示恩宠。

大婚前西齐王的种种举动,已然表明,经过十多年的厉兵秣马,西齐早已不记得当初兵败时的惴惴不安,得到大淮不会追究年少新王和太后承诺时的感恩戴德。若是有中宫嫡子在手,难保不生异样之心。

所以不论这郡主是贤德,还是骄纵,其实并无分别。

倒不是我刻意刁难她,但她在此深宫,确实命数已定,佳偶难觅。

花园凉亭,啜一口夫子最爱的太平猴魁,亭子里就来了个真猴——我的好七弟,辰辉来了。

“今日怎的,没去城外军营?我可听说,自从太妃阻了你此次出征,你便日日不着家,一头扎在了军营里。”

我一个没看住,他就牛饮了好几杯我新沏的茶,还要支使小林子去拿个碗来……真的好想扇他,我小时候乖巧知礼的七弟,都在军营里学了些啥?

“别提了,受点小伤她都要大呼小叫的。别说我了,六哥大婚了,这日子过得,我看你这脸色……”极为做作地左右端详了一番:“说实话,倒好像并没比从前更显容光焕发?”

挤眉弄眼,还用肩膀挤了挤我,搞得我茶水都洒了:“六哥可要悠着点,节制些哈哈哈哈哈哈。”

我柳下惠今日真是,哑巴吃黄连,苦得不得了,无人知。

“要我下旨多给你娶几房姬妾么?”

他转到对过正衣冠坐好:“多倒是不必,小弟在此先谢过陛下好意。但小弟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我单手平举示意他接着说。

“我想求娶顺宁王元琛之女,元婉清。”

我看他一改往日跳脱,正襟危坐:“此事我倒是听母后提过,你母妃不是已同我母后说过,这些事我多不过盖个章的事,不归我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