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甚,我这夫子,看来也不是笔笔直……我是不是要求有点低?

至于占有欲这种东西,我父皇大概没遗传到我这里,我毕竟比我夫子晚生了这许多年,我夫子这般龙章凤姿,执着于从前有人同我一般目光如炬,那就是诚心呕死自己。

我还是再好好合计合计,如何,后来居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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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到望燎这一步,象征着祭典结束的“佑平之章”响起,祭品上方的火焰,带着冲破天际的橙光,空气中时而响起油脂燃烧的滋滋声,烟尘燎得人眼睛生疼。

元琛北上办差,大体我们都考虑过了,但事无万全,还是出了纰漏。原定出赈灾粮的通州、彰德、平阳府,彰德府的粮仓打开盘点,账面上记录的六万石存粮,竟少了一半不止。因此不得不向民间富户市买余粮。

而抽调了此三州存粮,市面上存粮数目锐减,一时间,各州的米价大幅上涨,隐隐有粮商趁机哄抬之势。

受灾最重的德州,兖州府人心惶惶,虽有临近的大名、顺德收容流民,元琛调配的粮食陆续送达,但德州知府呈上来的奏报里,自请罪责,言辞间,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令其惶惶不可终日。

“婉清,你说,若我心悦一人,但此人与我自幼相识,可能,无法想象我对他是那般感情,我该如何叫他接受我的心意?”那日我与夫子和母后怄气出宫,在山林间恰巧救了与同伴走失,又被贼人盯上的元婉清,我自称黄元,如此巧合遇到少时玩伴,很是缓解了一番宫里的那一切烦闷之处。

元婉清也不似寻常姑娘家那般扭捏,时常着男装出门,我们一道有过几次听戏,饮酒,博古论今,我有时都快忘了她是个弱女子了。主要,大概还是因为她太擅饮酒,那豪迈架势,要不是我这等千杯不醉的酒量,同行大概都给灌醉好几回了。她也曾坦言可惜自己生为女子,若为男儿身,便能将平日里熟读的兵书派上用场了。

虽我早已认出她,但在长安的相识依旧有些萍水相逢的意味,这些平日里无法与旁人商讨之事,在身份不明了的陌生人面前,反而好开口些。

而婉清又是向来体贴之人:“黄公子可是担心,若你坦白心意,如若她不接受,那昔日的情分可能都会消弥殆尽?”

“正是,正是。”真真说到我患得患失的心坎上了。

“可不说,又整日里很煎熬?”

“确实如此。”再为自己的空杯斟一盏酒,丧气垂头。

“黄公子,可能个中缘由我尚不明了,或是你确实不方便说。此心仪之人,你确实无法叫长辈上门提亲么?”体贴又聪慧的大眼睛哟,你别这么看着我,猜得这么在点子上,让我觉着自己确实有些龌龊,要脸红了。

“无法。”

“那,黄公子,此番情义,确实不伤天害理吧?况且,也十二分之想得偿所愿么?”

“那当然不!十三分十四分应该也是有的。”又不强抢民女闹出人命什么的,何至于就伤天害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