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夫子一通的结果,觉得脑仁比伤口更疼。

这些老关斋之流之所以风靡,在其掌控人心,往往很难将其彻底连根拔起。

☆、斋戒何时了

为了不叫母后多忧心,我同夫子说定要在母后面前替我遮掩,只道在宫外跌伤了手臂,绝口不提遇刺之事。

所以这些天,我仍要带伤坚持上朝坐班,以示无恙,做戏做全套。

不通医理,也不知太医汤药里加了些什么,叫人格外困乏,听朝臣像窗外的麻雀,没有站在电线杆上,依旧很多嘴。眼皮可能需要两根牙签撑一下,否则就像现在这般,我要努力控制眼皮垂下来的速度和频率,可能才能不叫旁人看出来,我脑袋也快撑不住要往下点。

嘴上说着,既然瞒着母后,便也不好叫宫里的侍从换药,只能请夫子帮忙,央他每日在宫中时,留出一刻屏退众人为我换药。因这伤确是为他遭的无妄之灾,他倒也没拒绝。

早春的气候已渐渐变暖,不用再生火盆,也不觉寒冷。但这衣衫半褪,伤口在上臂,因而露出整条手臂,并大半胸膛,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膏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青草香气,不知是那人指尖向来如此,还是膏药质地如斯,膏药抹上伤口时,凉得人一抖。

那人指尖微顿,应是察觉到了,只见他低头凑近我伤处,就感到伤臂处一阵微温的气息拂过,他一边擦药一边吹了吹伤口:“我看这创面,恢复得尚好,应无化脓之相。不过妥善起见,可要吩咐太医署来给再瞧瞧?”

姿势未动,我也保持不敢动,他掀起眼皮看向我,我僵直着身体咽了口口水,我只感受到眼角眉梢的风情,冲击像漂流kayaking迎面而来的小浪,看着气势不彰,兜头浇过来,小舢板整个沉了,复又浮起,眼前,耳朵,都是一片糊涂轰鸣。

只见他右侧眉毛微微挑起,我语无伦次地收拾心绪作答:“不,不用了。”

慌乱间,他已直起身:“当日陛下为何会……”我盘腿坐在塌上,他坐在床沿为我上的药,平视的时候他微微倾身,我感觉距离有些近,近乎,呼吸可闻。恍惚间,彷若有股梨花酿的幽香,叫人微醺。

“什,什么?”我也觉得我这是明知故问,显得十分不智慧。

“为我挡刀?”我只觉眼前人嘴唇丰盈红润,说出来的话字数明明不多,连起来我却没怎么听懂,或者说听懂了,但不知道该怎么答。

“我。”我感觉喉头干涩。还是不敢说,闭了闭眼,“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