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臻抬眸淡然瞥了祁子善一眼,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沾着雪的衣角蓦地从手心抽出,只余下空落落一片的冷风,直直灌进掌心。

祁子善看着那抹白色背影逐渐走远,伸在半空的手微微握紧,最后还是心一横,不管不顾地跑上去,继续跟在祁子臻身侧。

这一回他没再说话,揣着手安安静静跟在一边,低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祁子臻照旧没有理会他,目光放在前方,想的都是关于石琴乐谱之事。

重活一次,他的寄托只余下始终陪伴他的石琴。

祁子臻的院子在丞相府最偏远的小角落,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仆从,小道上铺满厚厚积雪也无人清扫,荒凉凄清。

雪落纷纷,扬起一阵白絮,摇摇晃晃飘落在两串脚印上,重新将足迹一点点盖住,仿佛从未有人在此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咔嚓,咔嚓。”

踩雪声接连不断,一轻一重,一快一慢,意外地并不杂乱。

不知为何,祁子臻不知不觉间回想起今日在石桥上那个清脆又和缓的笛音。

旁人听上去或许会觉得笛音是在应和,但他却清楚感觉到在笛音出现以后,他敲击出来的琴音不知不觉间就被笛音带去了大相径庭的意境当中。

他听得出来,只有倾注了真情实感的乐曲才能有这般感染力。

那笛音更是如同宋尧旭本人一般,充斥着春风般的和煦,哪怕是雪山之巅,所经之地或许都能落出一派盎然春意,柔和地平息一切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