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听戏的时候,宅子里才会略微热闹一点。
喜烛在各个楼里都待过,那会它喜欢被贺忱擎在手上,带着一起去听戏。
兴致好的时候,贺忱会抱着琴,偶尔和几声。台上的傀儡低眉回首,在描金扇面之上露出一双眼,盈盈看向贺忱。贺忱对上它的视线,也会拨弦应和,仿佛知己。
后来的许多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没想到贺忱有一天竟会烧掉戏台
火生得极旺,明义跑过去的时候,戏台已经几乎烧的只剩了石头底座。原本雕梁画栋的精致建筑,如今付之一炬,全都化作飞灰了。
而贺忱站在与戏台一水之隔的岸边,垂着手,漠然看着那处,仿佛事不关己,眼底一片熊熊烈焰。
贺忱先前将外衣脱给了明义,至今也没再穿上,身上只有一件白色里衣。他很少穿白,倒衬出几分书卷气,临水照影,显得风度翩翩,俊美非常。
那白色里衣也染上了火光,泛着艳艳的橙黄色。即使与大火隔着池水,但贺忱看上去仿佛也在燃烧似的。
明义控制不住地跑过去,重重抱住贺忱,像是怕晚来一步,这个人就会消失在火中。
贺忱的身子僵硬了一瞬。
两个人都衣衫单薄,这样抱在一起,连对方的身体的暖意都能感知到。
储备粮小小的身子扑在他怀里,身条细弱,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也少的很,但却很软。
抱在怀里,很服帖,也很踏实。
好像他的怀抱,生来就缺了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