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捡起下铺的一盒水彩笔,那是他前几天开车路过学校时捡到的,还没来得及再买一刀纸一起带去医院,他的女儿就走了。他抽出其中红色的一支,拔开笔帽,在骨灰盒上写下了妻女的名字,最后是自己的,姜平福。
平安有福,要啥没啥。
姜平福去厕所洗了把脸,再出来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上还拿着块湿毛巾。他走到过道厨房,神情木然地发了会儿愣,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屋外走廊有人打着电话经过,约着今晚去哪打麻将,一内一外,对比鲜明,夜幕彻底降临,将这个孤绝的小屋隔离在了人间烟火之外。
啪嗒。
姜平福打开了煤气灶。
要做饭了吗?不对,他压根没有把锅子架上去的打算。
施灿:“他要干什么?”
栖迟皱了皱眉,默默地把泣不成声的姜薇薇拉到了身后。
“我想你们,薇薇啊,爸爸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赶上,爸爸这就去找你。”
姜平福说完这些话,突然将湿毛巾摊平覆在了燃着火苗的火盖上,等再把毛巾移开时,火已经灭了。
老旧的煤气灶没有熄火保护装置,煤气顺着孔洞源源不断地溢了出来,臭味儿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姜平福转身来到窗边,确认窗户关好,接着,他把下铺的纸板空瓶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到地上,将粉色的床单重新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