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可以说得上是造化弄人,但人生也恰恰是因为这些不稳定的因素,所以也才会显得更加让人眷念啊。后来我第一次在拳场遇见他的时候,我就在想,一定是他了。不愧是流着我的骨血,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念几乎让我觉得不真实。其实亲人之间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感应的,就好像是除了自己,还有别的存在也能替自己感受到这个世界一样。”
没人理会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感言,反倒是赵昭捂着嘴凑到魏爻的耳边小声嘟囔着,“你老板他是不是有点厚脸皮啊?搞半天是他自己抛弃自家儿子的,怎么还弄得挺有理的啊?”
魏爻,“……”
代庭急切地发出,“唔唔——”声,似乎是想要辩解什么,一张老脸涨得紫红。
这时任霄丢过去一个眼神,示意手下把代庭的嘴松开。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我呸,任霄你脸往哪儿放呢?抢自己大哥妻儿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腆着块老脸说出来?你真当任歌他是吃干饭的吗?你凭什么就肯定他不是任歌的种?我告诉你!”代庭目光转向谢景,“你记住了,如果不是六年前老子捡到你,给你一片立足之地,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像狗一样摇尾乞食的了,怎么?任霄他是养你了?你就这么听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白夜看了谢景一眼,明明是如此纷繁复杂的情况,但是此刻他却显得十分安静,像是所有的情绪、神态、感官都从他的身上悄无声息地褪去了,只剩下犹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算是吧。”谢景的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有点悲情又嘲讽的意味,“毕竟我之前一直都是跟在他身边的。”
谢景闭上眼睛抽了口气,抿住了微微颤的唇角,许久呼了口气才慢慢说道,“六年前你能救下我,其实不是巧合,而是特意安排的。”
代庭嘴角一阵乱颤,“你说什么?你这个狗崽子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任霄嘲道,“老头,说话给我放客气一点。”
代庭大怒,“那你在此之前联系我其实就是为了合计阴我?你根本不是想要去见任歌?你早就知道任歌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是故意整我的?”
两年前执令司围剿代庭,这一点代庭倒是不意外,这些年他做生意毫不收敛,被盯上也无可厚非,所以对于谢景,代庭虽然是怀恨在心的。但是有因着他和任歌的这一层关系,让他无从下手,结果没有想到,这一层身份,竟然还不是真的?
谢景冷淡道,“原本是打算和你一起去见任歌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横生变故。”说到这里,谢景顿了顿,看向白夜,目光沉沉,“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之前还想,也许你回去之后,知道真相了,会很生气。但是生气了也没有办法,因为找不到我了。”
白夜怔怔地看着他,刹那间脑海里面闪过一个念头——我怎么会找不到你呢?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来找你的啊。
谢景抬着眉骨,指节微微松了松,堪堪要握不住手中的手枪,他略显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对于你们上一辈的爱情故事没那么感兴趣,不管是横刀夺爱,还是两情相悦都和我无关。我那时候在津安,什么依仗都没有,只能是拼了命地往上爬,所以遇上任霄我自觉还挺幸运的。”他话锋一转,“抱歉,不太适应新的身份,可以直呼名字吗?”
任霄摆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