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叫他走的!”张兴民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狰狞,“他不是想要他妈妈的遗物吗?小刘,你带他去专门给夫人留下的房间,叫他在里面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不孝!”

余铮收回伸出的手臂,眼镜片低泛出一道青光,有丝玩味。

正如曾楼迦所愿,他被小刘送去了楼玉珠的房间,而后被重重的甩门声关在里面。

曾楼迦打开电灯,里面的陈设跟老宅的一模一样,睹物思人,连一些旧物都是楼玉珠生前最喜欢的。

悲哀的想,张兴民确实很喜欢他的母亲,如果他从不家暴她的话,确实是这个世间最优秀的丈夫。

没有多余的时间沉浸在哀思中,曾楼迦联通警方谨慎得问,“陈队长,你们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陈队长一边监听着他的行踪,一边将曾楼迦传过来的图片进行系统分析。

曾楼迦带走的手机是高科技研发产品,外包装与世面上的普通手机毫无二致,但是内装精密设备对特殊材料反应敏感。

张小严曾经成功潜入过一次,将微纳米材料涂抹在密码键盘上,经过无数次的摁压形成微乎其微的指痕,而曾楼迦涂抹的黏胶正将这些摁压指痕成功剥落下来,再用特殊光线扫描拍摄成图。

专业分析仪近一个多小时的精密检测,大约推测张兴民常摁的数字为126790,仅仅六个数字的排列组合就有720种,而且密码位是八位,猜中的概率就更加渺小。

陈队长沉思片刻,艰难道,“小曾同志,我建议你抽个机会还是脱身回来,我们绝对会保障张小严的生命安危,并送他去外地开始新的生活。”

“袭击张小严的团伙有枪械,足见张兴民的手底下都非法持有武器,万一对你不利,你可知道后果非常严重。”

曾楼迦默默听着他的叮嘱,还没有作出回答。

房间的门,吱呦呦地被缓慢推开,像鬼魂撕心裂肺地呻.吟,接受来自地狱业火的拷问。

曾楼迦的汗毛如丛倒立,下意识抄起楼玉珠最喜爱的细颈白玉花瓶塞入后腰。

张兴民喝得醉醺醺,整个人如同时光倒错的尸体,唯有阴鸷的表情几乎是狰狞可怖。

“你想好带哪件东西走了吗!”

“如你所言,确实没有妈妈的东西留下,我今天不该在外人面前说那些话,对不起。”曾楼迦确信自己恰当的道歉,会让对方有一刻的释放。

但他仍不敢动,对峙站着。

张兴民一般不善饮酒,可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饮酒到发疯,像某种歇斯底里的神经病一样。

切肤之痛,曾楼迦与张小严都是刻骨铭心去经历过的。虽然他已经成年,然而有些骇人的创伤一如疤痕,掀动的时候依然嘶痛难忍。

张兴民垂下头,似乎在消化他的话,曾楼迦瞧着对方闷不吭声的模样,正缓了口气,微微拨动着落在耳畔的碎发。

楼玉珠也喜欢做这个动作。

张兴民突然像暴怒的恶魔,冲上来一把掐住曾楼迦的脖子,声嘶力竭喊着,“贱人!!贱人!!”

自他熏熏然的醉眼里,曾楼迦已然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一个美丽,冷漠,又无情的女人嘴脸。

楼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