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忽职守,你以为今天的事还能就这么翻篇了吗?”
“我……”施灿没底气地反驳,“我又没干什么……”
“无作为就是最大的错误。”栖迟指着烧焦的房屋与灵堂,“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与你无关?”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满腹委屈化为了愤懑,施灿咬咬后槽牙,理一直气就壮:“你当我多厉害是不是?拄着根破烧火棍就能上天入地了不成?我倒是想有作为,我打得过那个赤问吗?人家摆明了要帮汪晓燕,我能怎么办?”
栖迟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哪怕之前惹他生气,也是烦躁胜于冷漠,可是这一次,施灿却从他眼里看到了失望。
奇怪,明明占理的是自己,这会儿怎么又不自信了?刚刚升起的嚣张气焰没一分钟就熄了下去,施灿越说越没劲,最后彻底偃旗息鼓了。
消防车困在山腰马路上不来,大火将原本就简陋的平屋烧得渣都不剩,万幸火势还是控制住了,并没有往周边蔓延,如果前一天没有下过雨,如果风再大一些,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火场里的人悉数被救了出来,汪晓彬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赶到,冲进火海打开了上锁的房门,汪家两口子被烟呛得不轻,更惨的是灵堂里的刘军,救出来时身上还燃着火,不死也残了。
最可惜的是那条忠心耿耿的大黄狗,它被倒塌的房梁砸中,没能活着跑出来。
好像什么都没错,又好像什么都错了。
“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施灿无精打采地坐在半塌的围墙上,万分沮丧,“我承认我是动了私心,可是你知道那种滋味吗?我看着汪晓燕被伤害侵犯,我看着她被车碾死,我看着司机肇事逃逸,可结果呢?结果是所有的坏人都逍遥法外,是她至亲至爱的父母三缄其口沆瀣一气,是无辜善良的货车司机被敲诈三万块钱息事宁人。”
施灿长长吁了口气,用质问的眼神看向栖迟:“她只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这不对吗?生死簿的规则就那么重要吗?”
“如果世上之事都能动用私刑解决,那三界秩序岂不乱套。”栖迟侧身向他,听不出什么语气,“你以为你只是放任不管了她一回,你以为她只为自己报仇祸不及无辜,可是下场你看到了。”栖迟回过身,“放任自流的结果就是失控,鬼魂不同于凡人,他们带来的破坏力和连锁反应绝不只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这次是烧了一间房死了一条狗伤了几个人,下次呢?”
施灿被堵得哑口无言。
救护车也到了。刘军生死未卜地被抬上担架带走,施灿却痛快不起来。另一边,汪晓彬还在劝父母去医院看看,可汪家两口子哭天抢地守着废墟不肯离去,家没了,汪晓燕性命换来的五万块钱也付之一炬。
恶人得到惩罚了吗?得到了。
这是想要的结果吗?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