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英道:“成都原本就有州兵把守, 你不过去襄助守城, 一千人马怎么不够?难道你想把两万禁军都带走?这禁军是陛下的禁军, 还是你的禁军?”
这一个罪名压下来就大了,姜绍知道茂英的脾气,没有和她硬扛, 说道:“殿下思虑的有理,但臣无诏不敢擅自调兵去西川。陛下临行命太子监国, 不知太子怎么说?”
茂英见他提起太子, 厌烦起来,说道:“太子才多大?能懂什么?”
“没有太子诏令,臣不敢妄动。”
茂英盯着他, 微翘的眼角闪过一丝讥诮,她说:“陛下青春正盛,你急着把宝压在太子身上,以后可别后悔。”
相比她的尖锐,姜绍委婉而坚定,“陛下令太子监国,臣不敢有违。”
“你下去吧。”茂英拿姜绍无计可施,将他斥退后,问左右道:“太子近来在做什么?叫他来见我。”
戴庭望扶棺到了广州,亡者入土为安不过几日,女眷们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他已经被迫打起精神搬进东宫。他在萧侗身边几年耳濡目染,主理起朝事来像模像样,颇受朝臣赞誉。
先有丧父的噩运,又逢受封东宫的喜讯,这样跌宕的命运之下,戴庭望不显得慌乱,人是瘦削了些,眉目愈发清隽了,虽然未及弱冠,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人君的风仪。
茂英召见戴庭望,是在自己的宫中,身着纱裙的宫婢轻手轻脚自身边经过,目光总忍不住要在年轻的太子身上流连,茂英自屏风后走出来,打量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太子,心情极坏,说话也不客气,“我要调姜绍去守西川,陛下既然命太子监国,就请你下令吧。”
戴庭望一怔,说道:“姜绍是禁军首领,殿下要把他调去西川,是为的什么?”
茂英道:“姜绍是萧侗的旧臣,他手下禁军两万,把守着都城,难道你一点也不戒备?我给他一千人马把他调离,也算去了心头大患。”
戴庭望想了想,摇头道:“姜绍在禁军多年了,贸然调离,他和他手下那些人能听令吗?陛下才去陇右,殿下立即就要将他削兵夺权,恐怕朝臣和士兵们都要猜疑。”
茂英冷笑道:“那他在京中整日和豫章王私相授受,难道要坐视不管吗?”
“殿下此举,是怕姜绍作乱,还是为了对付豫章王,未雨绸缪呢?”
被戴庭望揭破,茂英脸色有些难看,索性说道:“豫章王贼心不死,不尽早斩草除根,怕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