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郡王不敢离京,无妨。你染了风寒,又旧伤未愈,温泉水有滋养之功效,郡王何不随陛下到骊山行宫休养?”吉贞笑盈盈的,关怀备至的姿态,“郡王遣曹荇领一万平卢军赴岭南也就够了。”
好处半点没有,还要平卢军白白去给姜绍做垫脚石,温泌紧紧咬着牙关,一双眼睛猛然看向吉贞,亮得慑人,他道:“殿下要调遣一万平卢军?可以。臣只要求殿下一件事。”
徐采抬头,两眼沉静地看着温泌。
吉贞静了片刻,说:“郡王请讲。”
“我要徐采今夜来范阳进奏院来见我。”温泌要凌迟徐采般,慢慢地,一字一句道,“殿下答应,我就放曹荇带一万平卢军南下。”
吉贞皱眉道:“天子脚下,京畿之地,郡王要为泄私愤而杀人吗?”
“我不杀他。”温泌懒懒地说,他唇边含丝笑,欣赏着徐采脸上的表情,像头猛兽,肆意玩弄着爪下的猎物,“要干什么,我还没想好,也许只让他磕几个头,也许,割了他的舌头。”
“臣……”徐采迟迟才开口,正要说臣愿意,却听吉贞稳稳说声:“好。”他始料未及、难以置信地看向吉贞,森森的寒气顿时从脚底窜到脊梁。
“好。”吉贞起身,说道:“先让曹荇出兵,徐采就去向你赔罪。”
温泌扬起下颌,“臣信不过殿下。先让徐采来赔罪,曹荇再出兵岭南。”
“要说信不过,宜应我信不过郡王。”吉贞澄澈的眼眸看向温泌,是揶揄,没有半点笑容,“前脚答应,后脚反悔。敷衍塞责,阳奉阴违……”
“够了!”温泌大怒。
吉贞扯了一下嘴角,“出尔反尔,是郡王的看家本事。我从来说到做到,当着陛下的面,郡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郡王放心。”徐采提起精神:“在下今晚必定到进奏院负荆请罪。”他口中含了黄连似的,还要竭力作出一副轻松状,“郡王,岭南遍地南金,平卢军南下一趟,兴许郡王在安南失窃的财货都找补回来了,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