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符抿嘴一笑,说:“郎君足智多谋,自然知道如何应答,怎么又来问殿下?”
可恶的婢子。徐采咬了咬牙,说:“那臣去了。”等了少顷,不见吉贞发话,只能整理仪容,硬着头皮往太后处来答话。
太后前几日见徐采,还觉得这人俊秀文雅,暗自地心向往之,此刻再看,就嫌他面目可憎,不知廉耻。话没问出口,自己先臊得脸热了。以袖掩面咳了几声,太后问:“你昨夜在哪里?”
徐采路上就打定了主意,不主动也不避讳,不承认也不否认,话能省则省,头能低就低。
他垂首对太后施礼,脸不红气不喘,“臣在寺里。”
太后差点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在寺里干什么?”
“臣夜里视力不佳,借一间耳室暂歇。”
“清原公主在哪里?”太后含糊地问。总不好直接就说:公主是不是和你在一个床上吧?
徐采迷茫地看了太后一眼。他那双眼眸,明亮深邃,温柔多情,可惜中看不中用。太后被他逡那一眼,蠢蠢欲动的一颗春心险些跳出胸腔,连忙按捺,虚张声势道:“快说。”
徐采道:“殿下大概……也在寺里。太后不知道?”
太后绷着脸,“夜里干了什么?”
徐采想了想,“睡觉,夜里吃了桌上一盏冷茶,不曾出房门。”真心话。
太后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哑口无言地坐了一会,她盘算:出了这种事,当然是能遮掩便遮掩,难不成他二人都三缄其口,自己强按头逼他承认和公主有私?还是嫁了人的公主,若传出去,皇室和温家的脸都要丢尽了!念及此,她要担心徐采在自己这里待得久了,底下人更要揣测,于是对徐采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快滚,以后没有我的传召,不得再踏进寺里半步。”
徐采道:“是。”
太后目视他后退,不放心,又加一句:“出去别乱说话。”
徐采的襕袍一荡,他抬起头,肃容道:“臣从不乱说话。”
“知道了,你快走吧。”太后赶他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概是嫌太后还不够糟心,早膳后,吉贞来给太后请安,索性直接张嘴了,要替徐采求官。太后当然不肯,含糊其辞地骂她几句不知分寸,目无尊长,当即召集人马,气冲冲地离寺。
回宫后第一件事便是传固崇。太后琢磨了一路,劈头便对固崇道:“七娘越发大胆了,我被她闹得心乱,想要将徐采治罪,贬他去外地,如何?”
固崇摇头,“不过才一次,太小题大做。这会莫名其妙治他的罪,更落人口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