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姑娘洒脱得很,分了手也还是可以当兄弟嘛,她肥水不想流外人田,有钱当然想拉着许唐一起赚。
挂电话前,文静又啰嗦了两句:“你什么时候去四川?我正好下月休假回老家,呆到月底,到时候去探你班!”
许唐朗声笑道:“没问题啊,热烈欢迎,记得带兔头来,韩爷的最爱。”
文静打了个哈欠,速速道别:“那行,帮我给晓荷、韩爷还有方菲他们问好啊,你少抽点儿,酒也少喝,睡了,拜拜拜拜啊!”
回到酒席,许唐的醉意散了不少,波日特还坐在他旁边,两人端起杯子又互敬了杯酒。
关铭在一旁看许唐热络的模样,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又是三两杯酒下肚,许唐重新打开了话匣子:“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一桌子人渐渐静了下来,都开始听许唐说话。
他说起刚毕业时跟着师父拍的第一部 纪录片《匠心》,讲述一个个民间匠人传承技艺的动人故事。
当时许唐还是毛头小子一个,整天一腔热血,艺术的灵感蹭蹭往外冒,也因此被他师父看上,收入门下,全程带着他拍,将多年学问技术倾囊相授。
“我小时候就是一活跃分子,刚工作那会儿玩儿心也重,一开始我就是觉得拍纪录片特有意思,拍真人故事特带劲儿,现场什么状况都能碰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天天地臭得意,觉得自己跟有三头六臂似的。”
许唐身子向后倒,斜斜靠在椅背上,手指尖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直到那次拍了一位东北的皮匠师傅王大爷,让我彻底转变了对纪录片的看法。”
在座各位都竖着耳朵听,关铭闻言,也侧目扫了一眼许唐。
许唐的眼睛盯着酒杯,将过去的回忆娓娓道来:“王大爷做皮子是祖传的手艺,当地非常有名的皮匠大师,年轻时候也收过几个徒弟,很多人甚至从外地飞过来找他做东西,手艺放在整个东北都是数一数二的。”
“我们一开始没能联系上王大爷,找到的是他大女儿,老爷子82了,卧床好几年,脑子还算清醒,但基本上丧失了自理能力,大女儿说什么都不想让我们去打扰。”
许唐凝视着波日特,无奈的笑容在脸上一点点蔓延:“后来我们找了王大爷的儿子去沟通,老爷子一听,爽快地答应了,他说——我用了一辈子时间做皮子,可这门手艺还是流失得太快了,现在还有多少人会做、能做、爱做?我不想就这样带着遗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