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路且燃的床上下来,或许是没来得及喝水,竟会更加地口干舌燥。
蒋问识的侧脸晾在月光下,喉结上下滚动,去往嘴里不停歇地灌着水。
月光有颗粒一样的质感,像是堆积起来的沙砾,吞咽的水有海盐般的咸。
蒋问识像是被打捞了之后,然后再摆在沙滩上曝晒。
可是蒋问识却是知道地很清楚,他并没有从这场海难逃出生天。
他的意识飘到了很久之前,6班人在高考前的聚会,燕南安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蒋问识悬在空中,听见从前的自己,这般地去回答道。
“我没喜欢的人。”从前的自己,仿佛很确认,“我没想过这个。”
蒋问识有些悲哀地想着,那个模糊的影儿,是你愚蠢地爱而不自知。
身上的燥热并没有被凉水驱逐。
蒋问识进了独立卫生间,月光如冷刃,把细微的喘息斩得破碎。
他是罪不可恕的犯人,月光见证了他的罪行。
蒋问识事后净手的时候,看着指尖的残物,竟是有了长时候的怔神。
他在这里站着有好久了,看向阳台栏杆之外,黑黢黢像要压下来的天。
突然背后有人趿拉着鞋,惊动几乎坐化的蒋问识。
蒋问识急忙缩回手,将其背到了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