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男孩儿表情带笑，似乎对他陈述的内容不屑一顾。似乎他就是那个受害者本人。</p>
克拉克的表情更难看了。</p>
那是愤怒与同情。那是某种后怕，是感同身受。</p>
克里斯可没有。他继续说了下去，说那些杰森想说，却很难在崩溃以前说出口的话。</p>
“而你就这么放弃了搜寻。你都没试着找找他的尸身”</p>
咳、咳咳。这是虚弱的一抓，蝙蝠侠再次拽住了克里斯的衣领。他钢蓝色的眼中充满怒意，但更强烈的还是后悔与悲伤</p>
“我没做我没找我翻遍了整座城市，问了所有能问的人我”</p>
“你没找到。”</p>
咳、咳咳。咳咳咳。</p>
布鲁斯松开了手。有那么一瞬，克拉克以为对方会顺势跪倒在雪地中。会忍不住抱头痛哭。</p>
他没有。</p>
“是的。”孩子父亲的声音极其沙哑。他没找任何借口，“我没找到。”</p>
“”</p>
克里斯的眉毛动了一下。</p>
一种奇妙的悲意令他感到同情。</p>
是啊，没人是完人。就连他身旁的傻大个都不是。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完人一说，这世上</p>
尽是不如意之事。</p>
“他很痛苦。你能想象吗你一定可以。你是个很好的人，bats”</p>
“但你太坚强了，太坚毅了，我怀疑没什么能真的把你击败，所以我觉得我还是直说比较好。”</p>
“他被摧毁过了不止一次，被折磨了两年之久。这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呢”</p>
“他虐打他，他领着你的那些老朋友一起虐打他。他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右脸上还印着一个狰狞可怖的j字伤疤。他还不给他吃饭，彻底搞坏了他的生物钟。”</p>
“这听着吓人，但在我看来却算比较轻松的那部分了。”</p>
“他给他展示你和红罗宾的照片。一张张，就像他和你那样亲密无间。他告诉他，他被抛弃了，他只是件不好用的工具，随时都能被人替换。他让他相信你只是需要一个跟班，而不是一个爱子。他抹去了你对他的爱，让他相信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拥有过。”</p>
“克里斯。”克拉克要他住口。</p>
克里斯理都没理他哥哥。他拿着属于自己的手术刀，一刀插进标本台上那只蝙蝠柔软的肚子里。他划开皮肉，观察对方一跳一跳、绝望而无助的内脏。</p>
“然后呢然后他还派人假扮你，一次又一次的演那个不好笑的戏码，你把他救出去了，然后再找个借口，哦，你不是夜翼这之类的，再把他一脚踢回那个地方。他摧毁了他对你的感情，你明白吗那甚至都不完全是杰森自己希望的。他对你的恨，那是被模拟、被训练出来的。人说到底也就是一种动物，你明白了吗，布鲁斯”</p>
“他不想见你。”</p>
“他没法见你。他只是个孩子，没有你坚强，没法靠自己重新爬起来，明白你其实并无多少过错。”</p>
克里斯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感到快乐。感到恐惧。</p>
看着沉默的、低垂眼帘，一言不发的蝙蝠侠。</p>
他感到恐惧。</p>
如果悲伤也是一种力量。如果痛苦能够化为实质。</p>
那此刻的蝙蝠侠只怕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他。</p>
但这不是克里斯恐惧的原因这太真实了。布鲁斯的反应，布鲁斯</p>
他的确是爱着杰森的。这毫无疑问，甚至不用他说，光是站在他身旁，克里斯就要被他的狂乱的痛苦割伤。直到此刻小氪星人才</p>
隐约察觉到小丑做的那一切的确十分可怕倒不是他真能和谁感同身受了，而是蝙蝠侠都痛苦成这样了他似乎也只能正视joker先生的恶行，原来那真的特别糟糕</p>
他击垮了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子。因为他把他们变得不再像父子。</p>
“但说到底，孩子苛责父母，这不是理所应当吗”</p>
克里斯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他顽强的，在克拉克不赞同的眼神中继续说了下去。</p>
“无意冒犯。但我觉得你恐怕从没经历过青春期而据我调查，夜翼就是在那期间离开你的。”</p>
“你没有被人安抚的经历，也没有安抚别人的能力。我合理怀疑你会再次搞砸，做得都不如我好。”</p>
不管这是不是在放屁。总之克里斯还是说了。他头皮发麻，感觉自己正在大放厥词。</p>
但他还是说了。</p>
“但就这样了吗布鲁斯这样就行了你们再不相见等时间抚平一切”</p>
“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又怎么能算是一对父子你对他你会变成他偶尔想起的午夜梦魇，一个惨痛的回忆，一个除了痛苦什么也没带来的男人。这就够了吗”</p>
“说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一切，是扭头走开，忙你的正事；还是努力抱住一个想杀了你的孩子，都得由你来决定。”</p>
“说到底，想办法和妥协都都是更成熟那方应做的事。这不是常识吗”</p>
“所以给我个理由吧，你得先来说服我。你得证明你有能力从我手里赎回他还不会弄坏他，你得拼命向他证明你需要他是因为爱他。”</p>
“啊，说起来，你是爱他的，对吧”</p>
克里斯没期待能得到答案。他没再次被打就已十足庆幸。小肯特扭过头去，朝呼喊着他们赶紧回来，进屋暖暖身子、吃点东西的母亲挥了挥手。</p>
而克拉克什么也没说，他几度犹豫，最终还是轻轻的、安抚似的拍了下布鲁斯的肩膀。对方没有抗拒。像是一只虚弱的快要死了，来不及也没法戒备任何人的野兽。</p>
这个雕像般冰冷，被冬夜夺走了体温，面色青白难看，已经死了似的男人游魂似的发出了一声低叹。</p>
其实你根本不必回答。克拉克心想。克里斯克里斯他总是非常过分。</p>
过于过分。</p>
克拉克搂着布鲁斯的肩膀。几乎是强拉着男人走向他家。他不能让对方这么回去，蝙蝠侠的身体状态令他非常担忧。</p>
而且，</p>
超人觉得蝙蝠还不如大哭一场。</p>
但他知道对方绝做不到。多可悲啊但他意外的完全可以理解。克拉克很希望自己已和对方很熟，能作为一个朋友，稍稍承担对方的悲伤。</p>
其实超人也清楚。没有人，没有人能替蝙蝠、替任何人承担这个这种痛楚，你甚至无法和人分享。</p>
三人走向了那间明亮又温暖的大房。好像只有那声叹息似的低语留在原地。那毫无意义的喃喃带走了主人的最后一丝热气</p>
“毫无疑问。”</p>
“”</p>
“我爱他远远胜过爱我自己。”</p>
作者有话要说 呃啊啊下章就好起来了，甜起来了，我对灯发誓举手</p>
蝙蝠圣诞发高烧这个原作也有。而且他那时就是一直在想杰森。我觉得蛮涩的，就弄过来了。他病的不行还没吃药，所以是听话猫猫，怎么也得睡一觉才能变成酷酷猫猫2333</p>
超蝠达成了短暂却牢固的的“反熊孩子联盟”，乐，平安夜的肯特家真是异常热闹呢擦汗</p>
依旧是惯例的求留言我试着以父亲视角写蝠，大家觉得好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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