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踏上了他的飞机。在飞往那个农场的几个小时内，布鲁斯又经历了一番理智与感情的天人交战。真不愧是他，蝙蝠侠。最终理智还是寄生藤蔓似的找回了他，缠住了他。属于哥谭骑士的底线摩挲着蝙蝠侠的肩膀，恶魔低喃似的告诉他最好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p>
如果他还是找不到那个孩子。</p>
那就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那个孩子。</p>
“你看上去好吓人啊。”克里斯笑嘻嘻的。他是个有人质在手的劫匪，因此表现得肆无忌惮。“不开心吗布鲁斯”</p>
克拉克他因弟弟的态度而怔了一下。在场三人中只有他是纯然的摸不着头脑。</p>
超人很清楚小克里斯总爱来这一套就算他下秒就会打断谁的</p>
骨头，动手前克里斯也还是会笑。他的笑容总是亲密而可爱的，有时甚至有些谄媚。</p>
他和小家伙太熟了。所以他闻得到这是个带着血味儿的微笑，明显暗藏杀机。</p>
但就算是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克拉克也能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想的最差的展开比如就是蝙蝠侠甩了克里斯，而现在他们复合了还更差。</p>
“”</p>
蝙蝠沉默着。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像是不明白自己该摆出何种态度。</p>
他违背了不少原则，才如此迅速的出现在了这里。按理说，他也不该害怕违背更多了。</p>
但他还是不敢开口。是的，不敢。他不敢问，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所谓的真相。</p>
实际上，他最多也就犹豫了五秒。这是漫长的五秒，但最终，蝙蝠侠还是开口了。</p>
异常直白。</p>
“他还活着。”</p>
“我不喜欢拿任何人的生死开玩笑。”</p>
颤抖。那是颤抖吗克拉克怀疑自己看错了。</p>
“你救了他”</p>
“那倒不是。没人救得了他，他很不好。”</p>
那是颤抖没错。</p>
布鲁斯猛地抓住了克里斯的肩膀。他的表情几近失控。他没问杰森遭遇了什么，没问那些有的没的，或者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什么。他只关心唯一那个问题他儿子还活着。</p>
还活着</p>
“让我见他”</p>
“好痛，你抓疼我了”</p>
克里斯虚伪的大声喊叫，令布鲁斯宕机了半秒。而克拉克立即出手分开了他们。哥哥知道弟弟并不会痛他甚至也明白蝙蝠侠并无恶意。</p>
但他还是得站在这儿旁听，他会在弟弟需要的时候出手保护他他会在克里斯失控时阻止他打烂蝙蝠侠的脑袋。</p>
“你没好好看我给你发的信息吗”克里斯整理着被布鲁斯揪变形了的，他妈妈为他织的毛衣。大男孩阴阳怪气的说着。“我说了，我不准备把他还给”</p>
他没能说完。蝙蝠侠不，那不是蝙蝠侠。</p>
布鲁斯失控了。</p>
这很有意思。他发怒时，那个丧失理智的瞬间布鲁斯的反应竟和杰森很像。</p>
或者说，杰森很像他</p>
蝙蝠挥出一拳，差一点儿就打中了克里斯的侧脸。克拉克捉住了那个血肉做成的拳头，既生气对方准备当着他的面殴打他的弟弟，又生气克里斯不肯躲开，准备用脸撞碎韦恩的手骨。</p>
作为唯一一个听不明白这段话的人，他毫无疑问才是最理智的那个。</p>
而且，他这辈子都学不会无脑回护某人。肯特先生对公平、公正的追求，正如他对正义的追求</p>
“怎么回事。”肯特家的长子摘下眼镜，超人皱紧了眉。他瞪向自己的弟弟。“我需要解释。”</p>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但克里斯知道他最好乖乖听话，别在这时惹他哥哥生气。克里斯笑了起来，变回了最初那副不怎么正经的模样</p>
“我绑架了他儿子。”</p>
而他出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超人大惊失色。</p>
“还不准备还他。”</p>
克拉克惊呆了。发生了，这还是发生了。克里斯他弟弟，他终于以一个离奇的姿势彻底过界，开始有目的的进行犯罪。兄长甚至没怎么走脑子，就脱口而出</p>
“那可不行”这回换超人按住了小氪星人的肩膀。“为什么怎么回事你不该这么做，克里斯，这是、”</p>
他看上去像是准备立即就劝弟弟自首。克里斯被他气乐了。</p>
“那孩子都18岁了我的天啊，我们不是在讨论一个婴儿或一只狗，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不是弱智，也不是疯子，他能够思考，还很擅于思考”</p>
“他不想回去，他不想见他父亲的程度让我组织下语言他宁愿死，都不想见到蝙蝠侠。”</p>
沉默。</p>
沉默是今夜的肯特农场。</p>
克拉克抿了抿嘴。他又动摇了。</p>
他下意识望向了不再出声，面无表情的布鲁斯韦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超人看上去有些同情。</p>
克拉克完全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故事，更搞不懂为什么克里斯会掺和进蝙蝠侠的家事。但无论如何，被自己的孩子讨厌总是一件痛事。</p>
而他上次见证类似的情况，还是克里斯刺伤佐德将军的那天。</p>
“或许你会愿意告诉我这是为什么。”</p>
布鲁斯安静的好像死了。他甚至都没怎么好好呼吸。他表现的非常不正常他在动摇，而且，他病了。</p>
两个氪星人都看出来了。蝙蝠侠在强做无事，他发着高烧，还要连连追问。</p>
“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p>
理智回来了。或者说，布鲁斯以为自己想起该如何对付克里斯了。他知道小肯特喜欢</p>
什么。</p>
“克里斯，我太情绪化了我很感激你。”</p>
他讨好他，他想软化他。</p>
这好好笑啊，莫名其妙的激发了克里斯的施暴欲。</p>
“哪怕我绝不会让你们相见”</p>
“”</p>
这很残忍。</p>
克拉克不着痕迹地瞪了弟弟一眼。而克里斯视若无睹，继续逼问</p>
“一个好消息，我现在算是杰森的小伙伴啦，我暂时站在他这一边，愿意试着考虑他的感受，不主动伤害他。”</p>
“而坏消息呢，就是我很清楚让你接触他，那大约等同于把他重新丢给小丑。我不会那么做的，你明白么”</p>
“咳”布鲁斯压不住嗓子传来的酸痒，终归还是咳出了一声。“小丑他”</p>
他没说下去。没问。</p>
没必要问。他是个善于思考，总会做最坏打算的男人。有很多事，他靠想就能猜到。</p>
就能让自己痛不欲生。</p>
“他失踪的半年后，小丑给我寄了一盒录像带。”</p>
他轻声说，像是想辩解些什么，</p>
“那上面录着他是怎么虐待他、操纵他、击溃他，让他绝望，让他背叛你，然后一枪杀了他，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