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又笑了下。</p>

“好吧。其实有。”</p>

“放我我也要这么做。我知道我是个疯小孩儿，这是我应得的。”</p>

这个笑容带着几分可爱的腼腆，却绵里藏针，针上带毒。</p>

“那你呢。”</p>

弟弟轻声问他哥哥。侵略者之子柔声询问那个英雄。</p>

“你呢，超人。”</p>

“他们是怎么对你的”</p>

没人说话。</p>

风雪仿佛冻住了此地的所有人。连尼克弗瑞一起。</p>

连超人一起。</p>

“我只在乎你。”克里斯的声音很低，低到混进了风中，随雪一起消散。</p>

“谁他妈都该掂量掂量，随便碰你是不是在找死。那帮奇装异服的傻逼也就罢了，大人物们干什么抓着你不放活够了是吧”</p>

超人没有说话。</p>

他屹立在风雪中。宛若一座濒临崩碎的美丽神像。时间似乎因他的沉默而停滞不前，但那只是可笑的错觉。是凡人的心怯。</p>

“我不希望你这样。”</p>

“孩子，你不需要这样做。”</p>

克里斯露齿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而这正是横在他们兄弟二人眼前的裂缝深渊。他们各站一边，都梗着</p>

脖子绝不让步。</p>

“你不需要我的保护。”</p>

“你可是超人啊。我懂的。”</p>

大男孩满意的点点头。他就喜欢哥哥这样。</p>

他就喜欢揭开圣人的心伤。</p>

“那就来拧断我的脖子，折断我的脊椎骨吧，超人。”</p>

“就像咱们对我爸爸做的那样。”</p>

超人</p>

当然不可能拧断他弟弟的脖子。</p>

没人说话。没人敢说话。没人想象得到今日竟是这种展开那时他们甚至以为这已算是兄弟决裂。已有人因此后悔，觉得挑拨这对兄弟完全毫无必要、得不偿失。</p>

好在，</p>

他们错了。</p>

这也算决裂这不过是一次日常争吵。这不过是这对兄弟的又一次微不足道的互伤。</p>

超人率先打破沉默。他平静的转身，走向那个被所有人遗忘在原地，被尸体包围的华莱士基夫。</p>

“你好。基夫先生。”</p>

超人半跪在出卖了他弟弟的男人身旁。他的神情郑重，语气平稳。</p>

基夫想从干涸冰冷的喉咙中挤出一口浓痰。他想把它喷到眼前伪神的脸上。他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嘶鸣，想骂却骂不出口。</p>

他的双手捏紧了自己的轮椅扶手。男人眼眶红了。</p>

超人看在眼里。克拉克能听见对方卓然飙升的心跳，能闻见愤怒的肾上腺素。</p>

就是了。这就是了。</p>

这就是克里斯强迫自己直视的东西。这就是克里斯替他面对的他的被害者。</p>

他的失误。他做的孽。</p>

“我一直想和您亲口道歉。”</p>

“但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亲眼见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再打扰你的生活。”</p>

“对不起。基夫先生。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我伤害了您，是我的失误令你失去了双腿我将尽一切努力修复氪星遗产，尽快将医疗部分的科技给可信的人如果您愿意，希望到时能给您少许便利。”</p>

“对不起。我为这一切感到万分抱歉，我知道我的歉意一文不值。换不回您曾经的生活，给不了您任何实质的帮助。”</p>

“但对不起。基夫先生，我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抱歉。”</p>

“可这些事，和我弟弟无关。”</p>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佐德将军的孩</p>

子。从没想过要侵略地球。那事发生时他甚至还没成年，却被迫面对凶猛强悍的生父是我失察，坠落中伤到了无辜的人。伤害了你。”</p>

“但那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p>

“他给予您的帮助，仅仅是出于善意，仅仅是想替我补偿。”</p>

“他是个好孩子，”</p>

“请你不要因为恨我而恨他。”</p>

“我们需要谈谈。单独谈谈。”</p>

超人转身回头。他的表情平静而威严，仿佛什么坏事都没发生。除了并未保持那抹温和的微笑，超人简直无懈可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