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舟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巡防司竟然不忠!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阮扶斐身边那个丫鬟官家也是见识过的,武功不凡,不可能这么快束手就擒,所以微臣之前便不曾在意。”

燕舟失魂落魄地坐着,听着外面狂风暴雨的声音只觉得头疼,可一看到底下跪着的曹忠更加觉得棘手。

“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早有准备!”曹忠恨得牙痒痒,“他们根本就不怕把事情闹大,恨不得闹得越大越好,抓阮扶斐是如此,处置一个逃军也是如此,布局如此久,这么深,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所以他们早就都知道?”燕舟许久之后,这才喃喃问道。

“一定早就知道了。”

燕舟突然打了个寒颤,殿外那一声声惊雷,就像一双双手拉着他直接在黑暗中下坠,一颗心被反复悬挂着,被恐惧挤压着,被惶恐拉扯着,足以让他乱了方寸。

博望山战败递上来的邸报还带着血,那时,他做了许久的噩梦,甚至在后来看到容祈这张脸便觉得害怕。

可即使如此,他偏偏还是不敢处死容祈,以绝后患,唯恐造了杀孽,这才之前不迁怒于他,甚至官复原职,好生待他,乃至为他拦下许多弹劾折子,只有这样才能心中安生。

果然这样做了一个月,他终于不再做噩梦。

“还请官家冷静。”

曹忠见人呆坐着不说话,连忙叩首说道,他的头发不再滴水,在时不时闪现的闪电中好似一块淋了水的石头,僵硬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