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相信她?”容祈半低着头,沙哑地开口问道。

容宓歪着头,颇为疑惑地皱了皱眉:“好生奇怪的感觉,我还未见过她时,只觉得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女,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可后来见到了,却又觉得亲切,总觉得好似见过这样的人,可又想不起来。”

容祈听得直皱眉。

“我也不知道像谁了,有点模糊的记忆,但那个记忆不坏。”

“能让我感觉不坏的记忆,那一定是好事。”

她笑了笑,其实容家自老侯爷战死后就开始衰败了,母亲思念成疾,没多久抛下五岁的容祈走了,她当时不过十三,却又要一手撑起容家,心酸苦楚,人情冷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容家那点短暂的辉煌不过是在容祈十五岁高中状元名扬天下,可耀眼的灿烂不过是烟花下的火光,转瞬即逝,第三次北伐大燕大败,三十万大军无一生还,只剩下被主帅亲兵送回来的容祈。

原本蟾宫折桂,人人夸赞的容家二郎君成了大燕人心中的一道抹不去的血色污点。

她为了解除当时容家困境,不得不嫁给应天府宴家大郎君宴清。

“而且她的眼睛有光。”她心思起伏巨大,可面上不过是话锋一转,继续笑说着,“喜欢一个人是掩饰不了的。”

“她如果愿意对你好,我自然也愿意对她好。”

她看着容祈,见他下意识露出排斥不悦的冰冷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

“罢了,算你还知道打通院子。”她拍了拍容祈的手背,把他的手放在账本上,“喏,这些都是基本的账务,让冬青带回去给人看着,重要的账本继续给容叔看着,什么时候你自己能放下心来,自己亲手交给她。”

容祈枯如白骨的手指微微弯曲,僵直地在封面上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