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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记得了。可是,重要的永远是下一个不是吗?风流浪子裴越融也不屑:“这世间漂亮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那么多,一辈子只绑在一个人身上,才叫没意思呢。”

年轻气盛,没遇上真爱、也不想定下来,霍西悬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质疑他对钟隐的爱值不值得呢。

霍西悬沉默片刻,起身折了折衣领:“替我跟你姐姐问好。”

回到小区时间还早,半路上钟隐买了葡萄,准确做一点冰镇的饮品。楼下有个小花园,盐盐爱从那儿走,大手拉小手穿过大爷大妈的招呼声,尽头处有个戴墨镜手插口袋的人,如果闲谈的居民们仔细瞅瞅,便知那身衣着昂贵得与这个普通小区格格不入。

那人在等什么。

准确来说,在等钟隐。

根本无须露出墨镜下的面孔,哪怕是背影,钟隐也认得出。那模样太熟悉了。

他们的二十岁里,数不清有多少次霍西悬就这样站在教学楼门口打着游戏等他下课。彼时校园里并没有人知道他是富甲一方的霍家公子,谁也不会另眼相待,认识的同学朋友来来去去问好,无一例外多加句:“又在等钟隐呢?”

他们向来出双入对,哪怕亲密关系是个秘密,时间久了,给别人的印象也是绑定在一块的。

二十岁的霍西悬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掀掀棒球帽,笑得甜蜜又恣意:“是啊,等他回家。”

三十岁的霍西悬等在他家门口,手机依然在手,处理的却是商务;棒球帽早就收起,三伏天也得西装领带。

等的归人仍旧不变,可不再属于他。

日头已当空,阳光刺得钟隐眼睛不适,眼前画面恍然,时空仿佛错置,带他们回到那些年形影不离的盛夏。

但谁都明了,再也回不去了,错过就是错过,只剩形影相吊的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