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又转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想起第一次看见那个小房间的情形,宁随忍不住撇了撇嘴。
当时司越口口声声说,这个房间是留给他自己的小黑屋,只要宁随不高兴就可以把他罚进去独守空房,当时把宁随感动得热泪盈眶,差点都要以身相许了。
可话是这么说,等宁随真把门推开一看,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所谓小黑屋其实根本就是个杂货铺,里边连床都没有,到处堆满了东西,从没拆封的枕头被褥到书本画具和颜料,压根不能睡人。司越甚至还把宁随留在店里备用的一套调香工具都搬了过来,把那个房间装得严严实实,彻底断了所谓“独守空房”的后路。
自认为已经足够不要脸的宁随对他这种操作也只有叹为观止的份。
宁随抱着司越的衣服东想西想,自己一个人坐了半天,一直到八点多了才拍拍屁股站起来,准备回去洗澡睡觉。
他刚站起身,门外便响起一串密码输入的“滴答”声,厚重的防盗门应声而开,白炽灯的光线瞬间填满了漆黑的室内。
他猛地抬头看去,便见司越手里拎着一杯天请月新出的酒酿桃桃,一脸愕然地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宁随注意到司越那一身不搭调的衣服,他浑然没有一个罪魁祸首的自知之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你大晚上出来搞时尚啊?”
司越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眼中只有他明亮的眸子和舒展的笑颜。
他缓过那片刻的擂鼓心跳,看着自己那件被宁随抱了一晚上的羽绒服,失而复得的酸软胀满了胸腔,他随手把饮料放在桌上,直接展开双臂抱住了宁随,而宁随也抬手搂住了他的脊背。
从分别就开始想念的oga气息被他完整拥入了怀中,抱了好一会儿,司越才想起要跟他算账:“那你呢?不是说在家吃糖醋排骨酸菜鱼吗?”
宁大骗子被当场抓包,只好放弃抵抗坦白交代。
“以前都是一年跟我爸一年跟我妈,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我姑都带言颂回姑父家过年了,”宁随舔了舔嘴唇,“怎么看都像是故意针对我。”
他说话时随意往窗外投去一瞥,灯光在他眼底沾之即退,像退潮的海水带走一层沙砾,露出深埋的一点贝壳,又很快被海水重新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