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将怀里抱着的白玉细颈瓷瓶放在桌案一角,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抓住了李景琰的手腕。
李景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复又闭上了眼睛。
程鱼儿没注意到李景琰的态度,她面上都是心疼,扭头朝外唤道:“快来人!”
两个丫鬟过来,程鱼儿沉着声音吩咐道:“将屋里打扫了,再弄两盆凉水过来。”
“再唤太医过来看看。”
她声音急切,有条不紊得吩咐道,命令一条接着一条下达。
“是。”丫鬟躬身低头匆匆退下,似乎屋里有恶鬼索命,一刻也不敢久留。
“怎么碗都碎了,也不知道来个丫鬟打扫。”
程鱼儿气鼓鼓,嘟着嘴吧瓮声瓮气道。
想着刚才她进来时,丫鬟站在寝殿门口,低垂着头,定是听到了屋里的声音,却没个人来看看。
又想到撞见的从殿里哭着跑出去的小丫鬟,定是知晓李景琰烫伤了,却没见她喊个太医。
程鱼儿越想越气,又不知为何,鼻子发酸,盯着李景琰手背上的通红,扁着嘴巴叨叨咕咕:
“个个连个丫鬟本分都没有,倒是知道晾着王爷。”
她伸手帮李景琰将广袖撩起。
李景琰阖眼靠在软枕上,毫无生气,眼睛也不抬,任由程鱼儿摆弄。
李景琰昏迷不醒,在塌上躺了两月有余,前两个多月被恶仆虐一待几乎滴水未进,身子亏空,此时身材清瘦,皮肤苍白近于透明。
卷起李景琰的袖口,便见他手背通红通红的烫伤更是明显,离得近了些,程鱼儿看着李景琰前襟似乎也被飞溅了些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