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半句,童年面色回转,听到后半句,又拉了下去。
约什么约?
有什么好约的?
他撇嘴吹出酸乎乎的气,千诗吟结束视频转身,恰好抓到:“怎么接了我的电话?”
这发问的语调不浓不淡,似乎又带着点促狭,童年一口噎住,继而讪笑两声,说出实话:“手滑了。”
“哦——”千诗吟拖长调子,问话多了层深意,“这么说你本来是想挂断的?”
“……”
既然被猜出来了,童年也不绕弯子。
他直截了当地承认:“这个盛轩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想你被他骗。”
“我知道。”千诗吟几不可察地压了下嘴角,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我必须要从他那里了解一些事情。”
童年不假思索:“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千诗吟婉拒他的好意思,轻描淡写道,“我有分寸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童年也不好再开口,埋头扎进了房间,千诗吟重新打开手机,目光在聊天窗上停留了会儿,到底是没有检查。
算了。
她裹着毛毯坐下,把手机放回茶上,转而梳理今天获得的消息。
首先是小区门口的试探,通过盛轩承认他换了新车,可以说明他的旧车应该是损坏了。
其次是餐厅的试探,盛轩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就像真的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不可能啊,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换新车?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更何况调查了那么久,他们不可能查错。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千诗吟低眉摁住隐隐作痛的额角。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朦胧了表情。
静默良久,她叹出一声绵长的低气音,身体后仰着靠进沙发里。
如果能找到那个搬到国外的交警,那该多好。
可世界那么大,想找到人谈何容易,这条线不通,她只能再试探试探盛轩,同时希望方泓政能早点找到目击者。
*
千诗吟收拾收拾去酒吧营业,童年感觉事情不简单,从房间里一直想到课堂上。
这节是经济学,周五第一二节 的课,和马哲对调之后,没有一个人敢缺席。
大家都认真看着黑板,专心听讲,连刘琅都努力瞪大眼睛,让自己不打瞌睡,生怕坏了课堂纪律,受到责罚。
对比之下,童年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指尖转着黑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分外显眼。
再者,有小舅子这层身份加持,他的一举一动更是早在岑寂北进入教室的开始便被尽收眼底。
童年本人对此浑然不知,沉浸在冥思苦想中无法自拔。
岑寂北布置了题目,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如此明目张胆,不给点教训可说不过去了。
岑寂北从讲台上下来,停到他的座位旁边,手背敲了课桌板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