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湖心亭,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段秋,眼眶微热。他微扬头,把眼里的湿意压下去,再低头时恢复如常。

他在段秋对面坐下,扫了眼周围的防护,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你不就是只想见我,才让彤彤约我?还是我理解错了,你其实也想见见我哥?”段秋是个聪慧的姑娘,四年的痛苦让她的性情有了一些变化,她懂得如何直击人心,也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让沈灼不舒坦。

她早已藏起自己的脆弱,用刺猬般的尖利外表来伪装自己,不管是出口的话,还是对人心的揣摩,都是她的武器。

沈灼理解她的心情,对这刺耳的话极度的宽容。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现在这身体,身边离不开人。”沈灼看的出来,段秋的灵力早已透支,现在这情况其实和一个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段秋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沈灼一眼,问道:“那你还满意吗?满意你看到的吗?”

沈灼心里一痛,段秋又道:“你把我推入深坑,封我退路之时,不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哦,也不对,说不定在你眼里,我应该死在秘境中,而不是活着出来,苟且偷生。”

段秋的情绪有些激动,那嘶哑的声音像是刀刮在铁器上,尖锐而刺耳,让人止不住地冒鸡皮疙瘩。许是太过动气,她很快就难受地低声咳嗽起来,喉咙里一阵刺痛。

沈灼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顺气,段秋毫不犹豫地挥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讥讽道:“你别碰我,我嫌脏。”

沈灼目光一沉,无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闭了闭眼压下去。他当然可以对段秋置之不理,对她的话理所当然的生气,可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