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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父母,哥哥姐姐的头颅,被刽子手所斩下,血流了遍地。

他身子颤得厉害。

他不敢抖得太明显,害怕被人所发现他的反应。

他不敢哭,不敢表露出一丝情绪来。

他移开目光,手心却发凉,像一块冰。刑场仿佛一个血涂地狱,在他的心中无限放大,那尖叫声与哭喊声在他耳边不住地响着,充斥着他的一生。

后来在刑房,此时的他却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慢条斯理地用软帕擦着自己的指尖,再不紧不慢地地恰一口茶。

他在看凌迟。这是他破出的一件大案,牵涉到了朝廷数十名官员,交由他处理。

他还觉得不够。

这些人谋害了沈家,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他手一抬,笑意森冷:“行刑。”

“奸宦,你不得好死!”

“裴渡,你永世不得超生!”

哭喊声与诅咒声又如潮水般涌来,他一人立在黑暗中,慢慢沉下去。

窒息感渐渐涌上去,他却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忍受痛苦。

“掌印!”

少女的声音传来,他猛然一睁眼,呢喃道:“娇娇?”

身边没有容宛,他望着床幔,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