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晚从来都不敢高估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分量,因为除了他的母亲,在遇到杜之年以前根本没有人在乎过他的存在。
他一直是可有可无、不被需要的存在,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对自己抱有任何的期望。
沈归晚垂下眼,吐出一口浊气,“杜之年。”
杜之年听见他惆怅的叹息,抬起头问:“怎么了?”
“听说家暴会遗传,万一我变成沈禄那样,你不害怕吗?”沈归晚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掌心里的伤疤。
他总是忍不住去看那道疤痕,可每一次看,它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不怕。”杜之年捏了捏沈归晚的鼻尖,“一个感冒拖了一周才好,床上不小心多做一次就哭得要我轻一点,你觉得你压得过我吗?”
他在说不正经的诨话,沈归晚却笑不出来,“你在医院见过沈禄,他的头——”
“晚晚。”杜之年打断了他,“你不会变成那样的。”
“你首先是沈归晚,其次才是沈禄的儿子。你就是你,是和沈禄不一样的会独立思考的个体,不是他的复制品。”杜之年正色到。
即使继承了父辈的血脉,他们终究是和父母不同的存在,会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会害怕也会改变,不是受情绪和血脉驱使的冷血机器。
他不是,沈归晚也不会是。
“再说了就算你打破他的脑袋又怎么样?他都下了狠手了,你不还手难道要被他活活打死吗?”杜之年不自觉抬高了音量,“你就是把他的脑袋砸烂了也是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