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刚喊了几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她头顶方向传来,接着就听到贺淑仪道:“你好好抬头认认,我是何人?”
妙荷眼神躲闪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骇得手脚发凉,断断续续地答:“四……四小姐……”
“怎么了妙荷,”贺淑仪坐在贺君知身侧,冲她晃了晃手里的小灯笼,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看到我怕成这样?”
“既然这么怕撞见我,那为什么不好好听我当初的吩咐,再也别进到东厢来?”
妙荷埋头不语,眼圈却害怕地瞬间红了。
当初她爱慕贺君知许久,日思夜想,却始终苦于身份有别,于是一时动了歪念,想要在贺君知枕头上放千春散,好借此一举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侍妾。
可她估错了用量,还没等到贺君知回来,和她一同前来整理床铺的红笺就先中了招。短暂的手足无措后,她选择狠下心把红笺关在了房内,营造出红笺自己想爬世子的床的假象,之后便无情离开。
她自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逃跑时却无意撞上来寻贺君知的贺淑仪。
贺淑仪见她神色奇怪,举止慌张,自然起了疑心,立刻派身边侍女搜了一圈她的身,果不其然就发现了那个包着千春散的纸包。
妙荷至今忘不了贺淑仪那个时候的可怕样子,她笑吟吟地举着那个纸包,声音明明如珠玉般清润,却饱含着森然的杀意。
“别让我在东厢再看见你,否则看见你一次,我就剁你一根指头。”
回到现在,贺淑仪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指尖点了点那碗已经冷透了的抄手,似笑非笑问道:“这是你做的?”
那句威胁仿佛还在耳畔,妙荷对她还有着难以磨灭的阴影,哆嗦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助地望向一边的贺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