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弓靠在座上,抬眼看向帐外的马车,只见晴天雪日下,车里烧着炭,一堆漆金的黑裘拥着一个眉清目秀的释子,那释子双眼闭着,已然昏迷。
漆雕弓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道:“官家住处,哪里能容你随便进出。”他望向龙睿识,说:“你懂些医术,先去瞧瞧。”龙睿识一口应下了。
待人出去,漆雕弓这才拍着扶椅,深深皱眉:“凌曲自己就懂医。他向来泾渭分明霸道得很,怎么会让我帐里的人碰他妻小?”
杵济心里咯噔一声,刚想说“不能”,外头便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两个火军匆匆忙忙掀帐,一进来就跪了下去:“将军快去救救龙副统领!”
待漆雕弓起身,却见帘帐再一次被掀起,龙睿识被一柄锋利的短刃逼着节节后退,直接退进帐中。方才笼着漆金黑裘面色苍冷的释子此刻反手握刀,眼神犀利地看着他,问:“这是哪里?你想对我做什么?”
他虽挺着肚子,可是力气却十分大,带着一丝毅然决然的凶狠,宛若悬崖边的孤狼,下一秒就与敌人同归于尽。
龙睿识只懂谋略,功夫并没有多在行,被他这么一制肘,便毫无还手的余地,只能好语相劝道:“师父莫慌,我懂点医术,奉将军之命……”
思衿这才抬眼,看向眼神错愕的漆雕弓。
“漆雕将军。”他道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微松。
漆雕弓眯起眼睛,缓缓走下台阶,道:“你认得我?”他不信一个打小在寺庙里撞钟的小释子能认得他。这小释子到底什么来头?
思衿却蓦然扬起一抹微笑,随即摇了摇头,放开了龙睿识:“我并不认得你。是他告诉我的。”
“他?”漆雕弓想了想,心知他说的应该是凌曲了。
不知为何,小释子说话时,漆雕弓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凌曲的话:“吾妻,性子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