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爱,也不是示,而是屈身。
李玙自嘲地一笑,开口时声音带出战栗破碎的喘息。
“我想你……不讲道理地要求我,蛮横地榨取我,不用躲藏闪避,不用遮掩讳饰,你要做什么悖逆荒诞之事,只管做,你要提拔族亲,与谁交换好处,不用顾忌我,甚至,将来你要谁来继承这皇位,总之任何事都可以……”
“杜若,你当初想要的一切,再难再难,都已做到了。”
“你忘不了我是你的主君,那我命令你……”
“但作为男人,我也恳求你……”
“让我,爱你呀……”
杜若惊惶地闭上了眼。
因为不敢看漫天星子散碎如恒河沙数,越看就越密越亮,把人吸进那黝黑深蓝的旋涡。她就这样站在风里,任由泪水沾满衣襟,而李玙沉默地等待着,好像一尊墨黑石雕。
“好。”
很久以后,杜若轻轻点了头。
李玙推开东耳房的小门,把奴婢们扔下的许多物件一样样搬进去,哼着小曲儿,亲手收拾起来。
第299章 流水十年间,三
次日李俶休沐, 回府看望吴娘子,母子三人吃了午饭,歇了午觉, 正兴致勃勃与红药讲从别人嘴里打听来的前线战况,就见章台走了来。
李俶把擦嘴的汗巾子往案台上一撇, 起身问。
“阿耶找我?”
章台点头道是。
两人往外走, 吴娘子与红药揪着热腾腾的心,知道这是要议李俶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