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濯不擅骑马,在马上坐了半天,下马之后脚步虚浮,他踉跄了一下。
曲修晖看见了,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夏兄方才出尽了风头,此时还飘飘飘然么?”
夏子濯的笑意凝在唇边,他恍若未觉地向前走,并未理会曲状元,他还沉浸在方才兰珮莹那惊鸿一现里,怎么也忘不了她在春光里粲然一笑的芳华。
曲修晖的嘴角向下压了压,没再说什么,不屑地急走两步,斜穿进夏子濯身前,抢先入了席。
这一场宴席的中心,是围绕着三鼎甲的,众进士们纷纷上前给状元榜眼探花郎敬酒,想结个善缘。
按惯例,只有一甲三人会直接留在翰林院,将来随扈在天子身边,出将入前途不可限量,实在叫人羡慕。
既然入仕为官,自然都想在仕途上走的平顺一些,这些同榜登科的进士们,便有了所谓的同年之谊,互称年兄,现在攀好关系,将来在官场上可以一同帮衬着往上走。
这一场酒,大家畅想着接下来的辉煌仕途,都喝的酣畅淋漓,夏子濯想着还要回寓所温习功课,喝的并不多。
既读了圣贤书,治国齐家平天下是他生平夙愿,他自然也想离天子近一些。
二甲传胪这个成绩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这个成绩不足以让他直接越过选馆做翰林,他想做天子近臣,只能考两个月后的庶吉士。
礼部门口,同乡的进士们三三两两的搀扶着出来,又有早已等在门外的仆人们,上前扶着自家主子上了马车离去。
夏子濯自己走了出来,他没有仆人来接。
考中进士以后,朝廷赏了冠服,户部会发三十两坊价银,银子他还没有去领,这些银子大约够他还清好心房东半年的租金,但他还要再多过两个月,才能入职翰林院,领到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