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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事?”宗锦问道。

虽说那一鞭子挺重的,可小胡子也非什么练家子,衣裳都没能抽破。平喜卷起袖子,露出下面的红痕,转而又放回去:“没事,皮都没破。”

“为何要替我拦,”宗锦道,“我自己又不是受不住。”

“你不是还没好全吗,要是再受伤……”平喜叹了口气,领着他往下河道的阶梯走,“我可真没钱帮你找大夫了。”

宗锦还真不讨厌这种烂好人。

二人没再就刚才的事多讨论什么,宗锦学着平喜的模样将鞋脱了,裤腿卷起,袖管也卷起,弄得像个渔民。这才二月头,风一吹还是凉得很;但平喜就像早已习惯了似的,直接抱着木桶下水:“……走要走得慢点,莫走快了,免得摔进去……”

“哦。”

实际上那运河里的水,最浅处也能没过半腰,裤腿卷不卷,衣衫都要湿透。

宗锦刚走下去,背后便开始发毛,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运河水的冷暂且不说,他的脚掌刚碰到东西,再往下稍稍探探寻找支撑,淤泥便粘腻地挤进了他脚趾缝间。

——好恶心!!!

他忍耐着马上上岸的欲望,再看看平喜。少年很是熟练,已经弯着腰开始干活了。

他们这活计,平喜给他稍微说明过。

此处是运河最浅处,水流平缓,但河床底积了很多淤泥,若不人力清理了,就会堵塞运河。而那些淤泥也是有用的,会运到郊外去卖给农户,用来种菜。

宗锦脸色铁青地感受着淤泥淹没他小腿肚,学着平喜的模样弯下腰,用木桶去盛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