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雁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涌入鼻腔的夹杂了药味的血腥气儿叫她一下想起王府前堂的一幕幕,瞬间就觉得也没什么好恐惧的了。
她迈步走进丰登殿,进入里间,挥手让御医不必行礼,侍女搬来一个绣墩,她就在离床三步远不打扰御医施救的地方坐下,盯着床上躺着的面如金纸的男人看。
多年夫妻,不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对闻绍,骆鸣雁感动过、惧怕过、憎恨过,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死。
且死得……如此憋屈。
无论成婚前有多不愿意,拜过堂喝了合卺酒,他们就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在面对太子威逼时,之所以敢拔刀刺杀,除了要保护儿子豁出去了,还有就是知道她身后有闻绍会为她撑着。
可闻绍要死了。
他居然要死了。
真是造化弄人哪。
赵永来传皇帝口谕,让她去圜丘为彭城王侍疾,且把阿菟带进宫中交由贵妃看顾,骆鸣雁就知道自己此行恐怕是活不成了。
她杀了太子。
闻绍活,她才能活。
闻绍死,她也得死。
她没有挣扎,收拾好东西把儿子送上马车,就来了圜丘,甚至没有带多少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