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在房间中的两个侍女,腰间都佩戴了匕首,举止之间也透出擅长近身战的痕迹。
可师妃暄却表现得很平静,因为她知道,能决定她命运,将她拘禁在此处,之前救她性命的人,从来不是这些侍女,而是她们背后的人。
在接过蔬菜肉粥的时候,师妃暄甚至还能温和的笑,跟戴金色面纱的侍女说:“有劳你照顾我了。”
她的笑意里没有半分勉强,重伤未愈的女子,少了几分从前的清冷,眉目间的情韵,就好比那温山软水。
但师妃暄这份楚楚之姿里,还有青竹般的韧性,形成一种反差的美感。
那侍女的神情却防备冰冷,并未对师妃暄的礼貌有丝毫动容。
——她们明白对方就算表现的再好,目前也只是教派的敌人,不该为此触动任何真实的感情。
为了避免露出破绽,让对方察觉更多,她们也尽量克制自己的神情举止,一步也不愿意多走,站的就像久经沙场的士兵一样。
——只有规矩,没有人情。
正是这样一板一眼、像工厂流水线生产的产品,才最难让人看出她们的来历,突破她们的心防。
非人化的魔教少主调教处非人般的工厂化手下,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师妃暄的神情平静温柔,可她的身体却不由微微发抖。
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但却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的。
濒死之际的挣扎,已深深刻在了她的身体里,直入灵魂。
少女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低头的时候则尽数收敛了眸中的情绪。
调节自己的呼吸频率,稳住了微微颤抖的身体。
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那个疑似就是幕后黑手、让她落入如此境地的男人,那个在危急关头又为她续命不让她就这么死了的男人,就在门外。
师妃暄也说不清是怎么发觉的,她明明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脚步声,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斜在糊窗户的明纸上,但在自己的气机感知中,他就是出现了。
自从昏迷前被他救下,师妃暄的身体就记住了那股温暖的感觉。
那个穿兜帽的少年,也就成了让她想起来就感觉战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