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周遭的喧闹如涨潮的海水,将一切声音都卷入汹涌的声浪漩涡。
孟轩攥紧拳头贴在车窗上,指节泛白:“不知......我们的名字可在榜上?”
沈娇娇几人下了马车。
孟轩一马当先冲进人潮,少年的声音在鼎沸人声里忽远忽近:“借过!劳驾让让!”
推搡的浪潮几乎要将人掀翻,沈娇娇的额角沁出薄汗,陆谨言将她护在怀中,替她隔开四面八方的冲撞。不知踩过多少人的脚,蹭过多少沾着泥的衣襟,三人终于挤到榜前。
朱红榜文在风中猎猎作响,密密麻麻的小楷里,沈娇娇一眼就望见了那抹刺目的朱砂。
陆谨言的名字被红笔重重圈起,端端正正悬在主榜首位——墨字如松,朱砂似血,在阳光下灼得人眼眶发烫。
“太好了陆兄,你中了,是案首呢!”孟轩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重重拍着陆谨言的后背,“这可是府试头名!”
他转头望向沈娇娇,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嫂子,你快看!”
沈娇娇看着榜单上的名字,粗糙的宣纸仿佛还带着墨迹未干的凉意。
她想起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晚,陆谨言执笔的手在烛火下投下的影子,想起他反复研磨时微蹙的眉,此刻都化作喉头滚烫的酸涩。
人群的欢呼在耳畔炸开,她却只听见陆谨言低沉的声音:“娇娇,我做到了。”
沈娇娇的眼眶刚泛起湿润,喉间的哽咽还未化作言语,身旁突然炸开一声破音的尖叫。
“啊!我也过了,是三十五名!”孟轩整张脸涨得通红,活像被霜打过的柿子,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戳破榜文。
“陆兄!我爹要是知道了,非得把祠堂的爆竹都放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