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的指尖刚触到牛肉,掌心便传来紧实的弹性,指腹下的肌理随着按压微微起伏,透着新鲜血肉的温热。
她顺着肉纹摸了摸,见那绛红色的肌理间渗着细密的血水,确实是才屠宰不久的好肉。
她忽然弯起嘴角笑了,眼角的细纹里都漾着暖意:“这牛肉不错,等会儿我告诉你家少爷,让他好好夸夸你这机灵劲儿。”
石头的脸颊“腾”地红了,赶紧低下头去挠后脑勺,粗粝的指甲刮得头发“沙沙”响:“嗨,这有啥可夸的......那、那就多谢陆夫人了!”
他搓着衣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抬眼问,“您还有什么事要让小的干吗?灶膛里的柴火还够不够?”
沈娇娇从水缸里舀了瓢水,正往浸牛肉的木盆里倒:“柴火够着呢,我刚续过。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是!”石头应了声,便离开了。
沈娇娇望着他蹦跳着跑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木盆里的牛肉——清水漫过肉面,漾开丝丝缕缕的血水。
沈娇娇转身便将目光落回灶台上的竹篮。
鹌鹑蛋滚在青布上,青白的壳面映着天光,像撒了一把圆润的月光;干香菇缩成深褐色的小团,褶皱里还凝着山野腐叶的气息,指腹蹭过能闻到淡淡的木腥香;拳头大的黄心土豆带着潮润的泥土,几道芽眼毛茸茸的,透着刚从地里刨出来的鲜活。
她先拎起捆着香菇的草绳,指尖一捻便松了结,深褐菌盖“噗通”落进木盆。
清水冲下去时,菌褶里的尘土泛出浅黄,随水流打旋儿,而那些干缩的菌肉在水里慢慢舒展,边缘渐渐变得肥厚,浮出水面时,能看见褶皱里藏着的细密气孔正吐着小气泡。
土豆去皮时最是利落,刀在指缝间翻转,浅褐色的皮簌簌落下,露出底下鹅黄的果肉。
她左手捏着土豆,右手下刀极快,眨眼间便将去皮的土豆按在青石板上——刀刃斜斜切入,薄如蝉翼的土豆片接连不断地落下,透亮的淀粉水顺着砧板凹槽流进木盆,在盆底积起一层牛奶似的白。
洗净的香菇被倒在石板空处,她取过菜刀,刀刃在菌背轻轻一旋,十字刀纹便深深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