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临江仙·烬雾初散
烬雾初开天欲晓,秦淮河上潮平。金丝密处见机棂。腐香沉旧卷,红豆串新铭。
玉案堆牍凝血泪,堂前燕语叮咛。从来织就太平经。针脚藏日月,经纬照青冥。
第一折 漕帮水寨验丝密
乾隆三十八年四月,运河新涨的春水漫过白鹭洲的芦苇茬,漕帮水寨的验丝坊里飘着新茧的清苦。黛玉隔着竹帘望向河面,万盏红豆灯正顺流漂向扬州,灯面绣着的"官清"二字被晨露洇开,倒像是血泪凝成的印记。
"长公主,倭国商船的底舱板送来了。"周舵主的铁锚纹腰带扣在门框上撞出闷响,两名水鬼抬着浸透的舱板置于验丝镜下。黛玉的指尖划过木纹,在验丝镜折射的金光里,舱板夹层的靛青忽然显形——竟是幅倭国港口分布图,泉州港的标记旁,画着与薛蟠密账相同的金菊纹。
紫鹃捧着顺天府尹的残卷凑近,纸页间掉落的金粉在镜光中拼出"金菊商社三十年契约"。黛玉的金锁突然发烫,想起李师傅临终前塞给她的梨木纹版,边缘齿痕与舱板暗格严丝合缝:"当年薛家用贡缎换取倭国硫磺,却把引火金丝藏在给圣上的贡品里。"
宝玉披着水鬼服从后舱转出,发梢滴着的运河水在验丝镜下泛着幽蓝:"薛家绸缎庄的地窖里,我发现了二十年前的织机。"他展开染血的账册,首页"恒舒号"印泥下,"金菊商社驻泉州代表井上三郎"的落款触目惊心,"每匹贡缎的经纬线里,都织着倭国忍者的联络暗语。"
验丝镜扫过账册页脚,黛玉忽然发现用金粉绣着的九龙纹——与明远楼贡缎上的引火线路完全一致。更令她心惊的是,每道龙鳞的拐点都标着"春闱考官盐运使司"的字样,分明是张盘根错节的贪腐地图。
水寨外突然传来骚乱,几个漕帮兄弟架着个浑身水锈的中年人闯入:"舵主!这厮躲在芦苇荡里烧账册,袖口绣着金菊纹!"黛玉的验丝镜掠过对方衣领,靛青染着的"金菊商社泉州分社"徽记与薛蟠密信如出一辙——正是倭国驻金陵的暗桩。
"搜他身上。"宝玉的麒麟剑出鞘三寸,剑鞘上的漕帮铁锚纹与中年人腰间的玉牌相撞,发出清越鸣响。紫鹃从对方鞋底抽出半片纹版,梨木边缘刻着"五月十五,玄武湖,金菊献玺",字迹与停云馆的玉玺拓片如出一人之手。
黛玉望着河面漂浮的红豆灯,灯影里忽然浮现李师傅在织机前的剪影。验丝镜扫过纹版背面,用金粉绣着的"红豆生南国"五字里,藏着极小的漕帮求救信号——原来逆贼最后的图谋,竟藏在最显眼的诗句里。
第二折 荣府深院理丝麻
巳初刻的荣国府飘着细若游丝的沉水香,黛玉踩着碎石小径,听见自己的绣鞋碾碎廊下的玉兰花瓣。王夫人的院落里,周瑞家的刑讯记录正在火盆里卷曲,纸灰被风卷上雕梁,落在"世事洞明"的匾额上,像道擦不净的血痕。
"长公主,"周瑞家的女儿跪在廊下,手中捧着母亲的陪嫁匣子,"这是昨夜在她枕下发现的。"匣子打开的瞬间,黛玉的验丝镜泛起金红——里面整齐码着十二张贡缎样笺,每张边角都绣着半朵残菊,与薛蟠密账的页脚标记完全重合。
紫鹃接过样笺时,缎面滑落出半封残信,用倭国墨汁写着"金菊献玺之日,荣府须作内应"。黛玉的指尖划过"内应"二字,验丝镜里浮现出周瑞家的衣领——正是她将顺天府尹的密信带入荣府,又把玉玺拓片的下落泄露给倭人。
"去藏宝阁。"黛玉声音冰冷,金锁与麒麟玉佩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查薛家近年进贡的贡缎,尤其是标着'金菊贺寿'的批次。"宝玉握紧麒麟剑,剑鞘上的漕帮铁锚纹与藏宝阁的铜锁纹路重合,锁孔里还嵌着半片残菊瓣。
藏宝阁的檀木架上,薛家贡缎整齐码放,每匹缎面的吉祥纹里,都藏着极细的金丝。黛玉的验丝镜扫过"五谷丰登"纹,金丝突然发烫,在墙面上投出倭国忍者的剪影——这些本该象征太平的纹样,竟被拆分成十二道暗杀路线。
更令她心惊的是,在标着"乾隆二十五年"的贡缎里,金丝组成的云纹间藏着极小的汉字:"盐引亏空三百万,半数流入金菊社"。字迹与李师傅的纹版如出一辙,分明是他在织机前冒死留下的证据。
"姑娘,"紫鹃突然指着缎面角落,"这里绣着红豆!"黛玉凑近,见每颗红豆的针脚都对应着漕帮的求救信号,连起来竟是"薛蟠通倭,证据在缎"。她忽然想起李师傅女儿说的"爹爹总说,红豆能串起人心",原来这些年织工们早就将真相藏在献给圣上的贡缎里。
宝玉的麒麟剑突然发出清鸣,指向贡缎架的暗格。打开后,里面躺着个绣着金菊纹的锦囊,装着倭国使者的通关文牒,落款处盖着的,竟是两淮盐运使司的大印。黛玉的验丝镜扫过文牒边缘,发现用金粉写着"五月十五,玄武湖,借圣驾祭天献玺"——与水寨抓获的倭人密信完全吻合。
小主,
第三折 玄武湖畔理乱丝
谷雨次日,玄武湖畔的垂杨正泛新绿,乾隆的画舫悄悄泊在芦苇深处。黛玉隔着竹帘,看见圣上穿着商贾服饰,手中握着从薛家绸缎庄搜出的贡缎,验丝镜的金光在他眉间投下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