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月默默地从怀中掏出那块怀表,表盖上依稀残留着阿花当初帮他补袜子时不小心蹭上去的些许面粉。
他凝视着怀表,仿佛透过它看到了远方那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猛地合上了表盖,咬咬牙说道:
“回营!”
此时,缉私总队的营房内灯火通明,孙总队长正焦急万分地围着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来回踱步。
突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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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月大步走了进来,并将那张染血的提货单一甩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总队座,不好了!
咱们的补给车被 132 师给打劫了!”
古之月一脸严肃地报告道。
孙总队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你……你说什么?132师的田师长?
那可是战区司令的小舅子啊!这下可如何是好……”
古之月看着墙上的军事地图,独山道口的标记像根刺扎在他眼里。
他突然想起阿花晕倒前的话:“古排长,要是见到山猫,替我报仇......”
“总队长,”他抬起头,“我要带人去独山道口。”
孙总队长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勃朗宁:
“带上这个。要是田师长问起来......就说是土匪干的。”
田师长的办公室里,烟灰缸堆得像座小山。
他捏着山猫的死讯电报,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孙大麻子,你敢动我的人?”
副官递上一杯茶:“师长,要不要派兵......”
“派什么兵!”
田师长把电报揉成一团,
“孙大麻子的缉私队可是战区直属。
不过......”他突然冷笑一声,“听说他们最近闹粮荒?”
副官心领神会:“我这就去后勤部......”
独山道口的夜色里,古之月带着弟兄们埋伏在岩石后。
他摸了摸怀里的勃朗宁,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像块烧红的烙铁。
“排长,来了!”
小顺子压低声音。
古之月望去,十几辆卡车正缓缓驶来,车头上的132师标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操你姥姥!"
孙二狗河南腔炸响,红缨枪脱手飞出。
山猫缩脖躲过,枪头扎进卡车轮胎"噗嗤"泄气。
桂军的M3冲锋枪瞬间扫来弹雨,打得崖壁火星四溅。
古之月翻滚到巨石后,二十响点射压住火力:
"三班左翼!四班炸车!"
周大眼独臂抡开炸药包,却被山猫的掷弹筒轰中右腿。
血雾里传来狞笑:"姓古的!这山道就是你坟…"
"坟你娘!"
孙二狗突然从树冠扑下,河南梆子混着骨裂声——
红缨枪杆生生砸断山猫锁骨。
阿花给的苗刀顺势一抹,土匪头子的脏话永远卡在了喉管。
桂军少校举着白旗出来时,古之月正用刺刀挑开山猫的怀表——
内嵌照片竟是桂132师田师长与山猫的合影。
"告诉田瘸子,"他甩出带血的通行令,"宋部长问他的钨矿股红够买几口棺材!"
当夜,都匀营区突然亮起车灯。
三十辆卡车满载粮弹,车头的青天白日旗却插得歪七扭八。
押车的桂军参谋皮笑肉不笑:
"孙总队长好手段,连财政部都能搬动…”
孙总队长的大氅扫过米袋上的弹孔:
"回去告诉田瘸子,再敢动老子的粮道——"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满身淞沪会战的弹疤,
"老子把他另一条腿也打瘸!"
阿花苏醒时,营地飘着腊肉香。
孙二狗捧着碗白米饭傻笑:
"吃!管够!"
突然警报炸响——桂军在黔桂道埋的诡雷炸了运药车。
古之月踹开冒烟的卡车门,磺胺药瓶碎成蓝沫。
电报房传来孙总队的合肥腔:
"…田瘸子向战区告状了!白长官要开听证会…"
月光下,古之月摩挲着山猫的怀表。
雷公山方向又飘来芸娘的童谣:
"田瘸子,拄拐杖,拐杖里头藏刀枪…"
山猫的死让田师长失去了重要的财源,他会如何报复缉私总队?
补给车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古之月能否在这场危机中保护他的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