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笑道:“鹿在冬季的皮毛是最好的,等到了天热的时候,毛就变得又短又硬了。
我说太爷,您赖好是一县之主,天天跟我们一起,用麻袋打地铺睡觉,未免有点太不尊贵了。
你看看人家南阳王,即便打地铺,好歹也有个将军伺候着,能给垫上块羊皮毯呢。”
李晓明苦笑道:“你也说了,人家是王,你们太爷我,只是个七品县令,
别说让将军伺候我了,就让你师傅蒲县尉伺候我,他都不见得情愿哩。”
众人都哈哈大笑,有人说道:“蒲县尉最会做人,一定情愿的。”
王吉认真地道:“太爷,我师傅若是不情愿,还有我和我老弟呢!
等我把这皮子剥下来晒上两日,揉制的软和了,好给太爷铺床,有块好皮子垫着,夜里睡觉不冷。
以后若是再和南阳王一起打地铺睡觉,
我便也学着那个匈奴将军一般,恭恭敬敬地给您铺好床,也让您有面子。”
众人闻言又都大笑起来,
有人开玩笑说道:“王游徼,你这般孝顺太爷,只怕要比你师傅先做将军哩!”
李晓明听王吉如此说话,心中十分感动,有点笑不出来,
心想,我本无大志,只好安逸,若想跟着我当将军,只怕错跟了人。
见众人正在开心,他假装开玩笑,
心虚地问道:“你们说,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天天拼命搏杀,做个终会横死的将军好?
还是像咱们前段时光一样,游山玩水地卖卖盐,吃羊喝酒地平安过日子好?”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有人说:“那肯定是做将军好,千人、万人之上,连土里埋着的祖宗,都跟着风光起来,
想打谁就打谁,想杀谁就杀谁,再不用担心受人欺负了。”
另一人立马出言反对道:“你说的是个屁,当将军也没这么简单哩!
自古以来,哪有善终的将军?
即便九死一生跟着主公打下了天下,多半又会碰上吕后那样的婆娘,
到时候说不定带着九族一起升天。
要我说,还是跟着咱太爷稳当,老老实实地卖咱的盐,
天天有酒有肉的,还能挣钱回去,这年头,上哪找这样的快活事?”
众人听了这两人的话,都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