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突然低了,凑近我:“最邪乎的是村西头老井,我路过时听见井里有哭声,像个女人在唱小调...和你说的林婉儿投井前唱的那首,一模一样。”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老杨树,叶影在李大山脸上晃。
我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它不知何时凉了下来,可李大山的话却像根冰锥,顺着后颈扎进脊梁骨。
张老师的笔记本在她怀里动了动,她翻开页角被揉皱的纸,上面是她凌晨三点发我的消息:“林婉儿的祠堂,清源观的梁架,同批工匠——”
韩立的拂尘在手里转了半圈,火星子“噼啪”炸响。
赵阿姨捡着地上的艾草,突然抬头:“我闺女掉河那年,我也听见井里有女人唱歌...和李大山说的,像极了。”
我望着村西头方向,那里飘着几缕炊烟,可烟里仿佛裹着道影子,扎着麻花辫,垂着脑袋。
李大山的话还在耳边响,刘老汉咳血的样子,林婉儿攥着玉佩的手,突然在眼前叠成一片。
“去老井。”我听见自己说。
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静潭。
张老师合上笔记本,把钢笔别进领口;韩立抖了抖道袍,拂尘尖儿的火星子亮得更猛;赵阿姨把艾草重新编成捆,别在腰上,眼神比来时清亮。
李大山搓了搓手,往裤腿上蹭了蹭汗:“我带你们去。”他转身时,裤脚带起片杨树叶,打着旋儿飘向村西头。
那里的炊烟还在飘,可风里的小调声,好像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