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用短刀挑开腐烂的花根时,霉味混着腐叶的酸气"呼"地涌出来。
地道口只容得下一个人弯腰钻进去,王警官先蹲下身,回头朝我伸手:"小涵,你跟紧我。"
地道里黑得像浸了墨。
王警官的手电筒光束只能照见前头两步远的青砖,墙面渗着水珠,摸上去滑溜溜的,像沾了层鱼胶。
赵阿姨走在最前面,她的蜡烛映出墙上斑驳的水痕,偶尔有碎石从头顶落下来,砸在我们脚边"叮"地一响。
"听。"张老师突然停住。
地道深处传来"滴答"声,像是水落在空瓮里。
紧接着是细碎的摩擦声,像指甲刮过砖墙——一下,两下,越来越近。
小林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攥住我袖口的手在发抖:"小涵姐,那、那声音......"
"别怕。"王警官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他反手拍了拍小林的手背,"可能是老鼠。"但我看见他另一只手悄悄按在腰间的警棍上。
李大山的短刀突然出鞘半寸,刀锋刮过砖面的声响惊得赵阿姨的蜡烛晃了晃。"是瓦罐。"她的声音混着回音,"林婉儿当年在后山烧窑,阿婆说她总把写了词的纸烧在罐子里,埋在地道两边。"她用蜡烛照向墙面,我这才发现砖缝里嵌着半片陶片,釉色青得发暗,上面隐约能看见半行小字:"寻寻觅觅......"
是《漱玉词》。
玉佩贴着胸口的位置突然烫起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手忙脚乱去捂,却触到一片灼痛——方才还刺骨的凉,此刻竟像块烧红的炭。
张老师察觉我的异样,凑过来压低声音:"怎么了?"
"玉......"我刚开口,地道突然震了震。
赵阿姨的蜡烛"噗"地灭了,黑暗像块湿布蒙住眼睛。
小林尖叫了一声,王警官的手电筒也跟着闪了两下,光束里浮着无数尘埃,像下着一场细雪。
"快!
往前跑!"赵阿姨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哭腔,"到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