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的房梁砸下碎屑时,我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怀里的玉佩凉得像块冰,贴着皮肤的位置麻酥酥的,像是有细针扎着往外渗寒气。
张老师拽我手腕的力道大得发狠,我听见她急促的喘息擦过耳际:"小涵!
跟着我!"
王警官的手电筒光束在头顶晃出残影,他护着小林往门口冲,警服后背被墙灰染成灰白色。
李大山弯腰捡短刀时撞翻的木椅"哐当"砸在地上,惊得小林咬着嘴唇闷哼——她额角的血已经顺着下巴滴到衣领上,暗红色的痕迹像朵开败的花。
"门!
门卡住了!"王警官的手掌拍在门框上,金属门环撞出闷响。
我这才发现,方才冲出来时虚掩的宅门不知何时合得严丝合缝,门闩从外头被粗麻绳捆了三匝,绳结上还沾着新鲜的草屑。
山风从瓦缝里漏进来,吹得门环上褪色的红绸晃了晃,像谁在门外轻轻扯了扯。
"怎么回事?"李大山的短刀攥得指节发白,刀鞘上的红绳蹭过我的手背,"方才进来时门是自己开的,难不成......"
"跟我来。"
沙哑的女声从院角传来。
我转头时,月光正好漫过爬满青苔的石凳——赵阿姨佝偻着背站在阴影里,蓝布衫的衣襟被风吹得鼓起来,手里攥着半截蜡烛,火苗抖得像颗要掉的眼泪。
她脖颈上挂着串褪色的银锁,和我百天照里母亲别在我襁褓上的那枚,纹路一模一样。
"我知道密道。"她朝我们招了招手,银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婉儿嫁过来那年,常带着我阿婆走这条道去后山采野菊。"她的声音突然哽了哽,"阿婆说,婉儿姐走的那晚,地道里全是血味。"
王警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她的脸。
我这才注意到她眼角的皱纹里沾着泥,鞋尖还挂着半片带刺的野藤——像是刚从后山的荆棘丛里钻出来的。
张老师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腕间的朱砂串......和我在县志里看到的林婉儿陪嫁清单上的'血檀串'纹路一样。"
"走不走?"赵阿姨的蜡烛"啪"地爆了个灯花,"再晚,这宅子要吃人了。"
地道入口藏在西墙根的牡丹花丛下。